冯嬷嬷抬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手腕,觉得气味虽特别,却也淡雅清幽,并不刺鼻。
“此精油有安神镇静之功效,且这般香熏没有烟雾,屋里更清净。”
张晓瑛觉得冯嬷嬷大概理解不了空气污染这样的词汇,只能尽量描述得贴近些。
冯嬷嬷放下心,点点头:
“甚好。这就让知夏换掉香炉,公主也不喜这香炉,嫌呛。”
“公主一直睡到现下吗?”张晓瑛想再确认一下,毕竟冯嬷嬷才是几乎寸步不离公主的人。
“是,中间有梦魇,找她爹爹。”冯嬷嬷一边答,一边轻轻掀起床幔,床上的萧元锦还沉沉睡着,身上盖着锦被,脸上隐有泪痕。
张晓瑛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呼吸平稳,目前看来问题不大。
“无甚大事,她醒了后许是还会像今早那般哭上一两遭,要由着她哭个够,不必拦着。”张晓瑛交代。
“她这般情形是积压时日过久了,幸得现下抒发出来,否则日后更是麻烦。”张晓瑛接着道。
“六殿下交代我了,若是小张大夫要问公主的事情,让我直说便是。小张大夫有什么要问的吗?”冯嬷嬷放下床幔,请张晓瑛出了外间问道,看着张晓瑛的眼里都是期许。
了觉大师对皇后娘娘提到的公主的机缘,莫不是就在小张大夫身上?
不然为何公主只听了一次小张大夫的培训课,便要日日去听墙跟,还要跟着学医,以往公主总是懒懒的,做甚都提不起劲,更不用说主动要做事情了。
今晨小张大夫唱的曲子真好听啊!就好似天外仙音一般,让人听了只觉透入心肺,想来公主就是让这仙音把心门打开,封在心底的哀痛才能抒发出来罢。
若是小张大夫可以帮公主彻底去掉心魔就好了。唉!这又谈何容易。
冯嬷嬷看着张晓瑛那张清秀雅致的小脸,不知怎的竟然觉得甚是信赖。
这难道不是皇家秘事吗?怎么还能问?
张晓瑛有些愕然,但是看着冯嬷嬷信任的眼神,顿了一下,斟酌道:“那嬷嬷捡些能说与我的说说罢,公主这么些年,遇着了何事让她如此哀痛。”
“要说也无更多别的事,只一件,便是她爹爹五年前去了。”
说起这事冯嬷嬷还是抑制不住的伤感:“小张大夫可知公主的爹爹是谁?”
张晓瑛摇头:“不知。”
只知道不是当今皇上,人家还在龙椅上稳稳地坐着呢,都坐了快三十年了。
“是大皇子,皇后娘娘生的第一个儿子,与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一母同胞。”
张晓瑛回想起来了,当初刚过来时他爹给他们普及过,皇后生的大皇子出了意外没了,现在的太子是四皇子。
原来没了的大皇子竟是萧元锦的爹?
她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据说这位大皇子文武双全,还在邺城打过仗的,难怪萧元锦会来邺城。
“我们大皇子人才出众,性情又好,跟着他舅舅卫国公能上马打仗,化名下场考科举也能考得第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