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着安平再次去追寻那座湖泊,她定然极为欢喜。
当然,前提是把路修好。
“怎么,不嫁给你这湖水就没啦?”卫熙打趣弟弟。
弟弟对一个小娘子这般上心,他倒是喜闻乐见的,这小子长这么大也没听说有看上的小娘子,因为四弟的事情,母亲每次给他的信件都提到弟弟的亲事,还让他留意弟弟是不是有那断袖之癖,每每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会护着她。”卫靖只是这么答道。
“不对,咱们聊了半日,人家小娘子可看上你了?”卫熙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别弟弟都准备把身家性命搭上去了,结果安平郡主连看都不看弟弟一眼。
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京城谁家小郎君能比得上自家弟弟呢?可这张家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并不能以寻常人的心思去揣度。
卫靖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说道:“看上的。”
安平待他可不只是看上,她心里定然亦如自己念着她一般深念着自己。
卫熙看着突然变成了傻小子的自家弟弟,一时也不知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他问道:“你留这么些降俘做什么?”
若是想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就直接在战场上杀了,降了再杀俘,被记在史书上总是不光彩的一笔。
“留下来修路。”卫靖说道。
云南郡的吐蕃降俘在枪械的监督下修出了又宽又平的路,这路面的标准还是他亲自定的,因为安平兄长说了安平喜欢羊且咩城,说不定她哪日就想去看看。
万一自己不能陪着她去,起码能让她坐车不那么颠得难受。
“修哪里的路?”卫熙奇道。
弟弟何时关心起这修路的事情来了?
“先修京城到邺城那一段。”卫靖说道。
那段路安平日后最有可能会坐着马车出行,他当初不明白她进京一路上为何显得这般辛苦,后来知晓她是嫌车子太颠,便只能让队伍尽量走慢些。
“那段话不是可通马车了吗?”卫熙问道。
“不够平。”卫靖答道。
“你一个骑马的嫌路不平?”卫熙说道。
“安平坐马车会颠。”卫靖答道。
“这么说你是给安平修的路?”卫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弟弟这要是当上了皇帝,那多半就成沉溺女色的昏君,他也真是敢做啊!抓降兵给一个小娘子修路?!
“路修好了对大家都好。大哥,您别操心降俘的事了,在枪口下他们不敢闹腾,那西羌主将逃了,却不能由得他们放肆,我明日即前往凉州,把那冉邙生擒押送京城。”
卫靖说道。
“这步枪的弹药可还充足,我看你们也未另带辄重。”卫熙说道。
城里箭矢数量也不多,但是有了这般厉害的武器自然不必再使用弓箭,只是这子弹他们无法自己打造,用完了便没有了。
“我等每人带了三百发,如今我还剩有将近两百发,他们也大概如此,打西羌尽够了。”卫靖说道。
他一直跟将士们强调不浪费每一颗子弹,尽量保证一颗子弹消灭一名敌军,将士们也都知晓子弹珍贵,因此人人都很珍惜,一有空闲便苦练射击技术。
用上了枪支这般的热武器,再没人想用回那些笨重的冷兵器。
“不可大意,羌人勇猛善战,此次亦并未露出他们的真正实力,若是能打服了自然好,打不服留待后一步亦无妨。”卫熙说道。
已经撕破脸了,朝廷断不会再容西羌控制河西走廊。
但是卫熙也不用再担忧弹药存量问题了,卫一一在门外禀道:“公子,京城运来辄重,距河东还有五里地,押运官派人前来提请准备渡河舟揖。”
卫熙卫靖俩兄弟对视一眼。
辄重从京城运来,多半便是武器,且也不会是普通武器,像箭矢这类损耗品城中都有专门的工坊打制,原不必自京城运来,将士们的兵器一件便可用上许久,亦不必额外添置。
“难道竟是枪炮?”卫靖说道。
是不是见了就知道了。
“走!去看看。”卫熙不顾自己连日厮杀还受了伤的身子,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出门去。
卫靖跟在他身后出了屋门,他从南边过来,与京城过来的辄重没在一条道上。
兄弟俩带着护卫到了黄河岸边,渡口一片忙碌,民工们正在清理吐蕃守军留下来的尸体。
“末将参见将军!”守卫渡口的将官过来行礼。
他也很疑惑京城运来的究竟是什么,结果两位将军亲自到渡口来迎接这一批辄重,显然这一批物品极不一般。
“让弟兄搬动时手脚轻些。”卫熙吩咐道。
“是!”渡口守将转身到岸边传令。
长长的辄重队接近了河东岸,押运官先行坐船过了河,看到亲自到渡口迎接的卫家兄弟俩受宠若惊,下了船上岸就赶紧行礼道:“末将参见二位将军!”
“辛苦了,请起。此次京城运来的是何物?”卫熙问道。
“回将军,此次下官运来的乃是二千炮击炮和五万发炮弹,另有五千枪械和一百万发子弹,此是清单,请您过目。”押运官双手递上一个信封。
这……
皇上如今可是真大方呢!方才他们兄弟俩还觉得他会提防卫张两府强强联合,倒是冤枉他老人家了。
卫靖心里暗自想道,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