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忍着腿疼过来服侍,徐春君笑着道:“你今日就在家养着吧,我带绿莼出去。”
太久的阴雨天,台阶上起了青苔,绿莼抬着胳膊让徐春君把手搭在上头。
“先去太太那边请个安,”徐春君道:“然后再去三姑姑那里。”
魏氏还没起,陪房吕妈妈耷拉着脸说道:“太太今日身上不爽利,五姑娘回自己房里吃早饭吧!”
“可请了大夫?”徐春君还像往常一样温言询问:“要不我过去给太太捶捶腿,说不定会好些。”
“不劳姑娘了,太太说了要多睡一会儿,不想人打扰。”吕妈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实则是魏氏觉得没脸,不愿意见人。
“那四姐姐……”徐春君话没说完,吕妈妈便不耐烦地道:“五姑娘别假惺惺了,我们姑娘心实性子直,见不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说着扭身进了屋,把徐春君关在了门外。
绿莼气得咬了咬牙,心说真是夜路走多见了鬼,这帮含血喷人的!
徐春君于是去了徐琅的院子,徐琅见了她就说:“五丫头来了,我特意要她们多备了一份早饭,你陪着我吃吧!”
关于昨天受罚的事,徐春君不说,徐琅不问。
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昨天事情太多太乱,没顾得上同你细说,关于上京的事,你自己考虑得如何?”吃过了早饭,徐琅开始和徐春君说正事。
“眼下咱们家的情形不用多说,姑姑若是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那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侄女只好勉为其难出个头,也算是为家里分忧。”徐春君说道。
“好孩子,多谢你,也难为你了。”徐琅拉过徐春君的手说道。
徐琅早把家里的人在心里过了几遍,男子不必说了,只有徐道庆一个,还不堪用。
女子里头,太太们但凡有一个顶用的也轮不到她个姑娘掌家。
大奶奶心灰意懒,二奶奶正坐月子。二姑娘马上要出阁,三姑娘胆子又太小,四姑娘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有徐春君是个能拿得出手的。
“姑姑别这么说,和您比起来,我做这点事又算什么呢?”徐春君微微低了头,她是真心想要出一份力。
“说起来咱们家虽然有几门亲戚,只可惜都不在京中,”徐琅叹了口气:“也实难托付。”
徐春君知道,她说的就是大太太、二太太等人的娘家。
“你也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更何况咱们离京已经近十年了。”徐琅不免又叹息一声:“你年纪小,又是个女子。虽说有见识,可终究人地生疏。我这里有三封信,是我如今能想到的能帮咱们的人,只是我也没有太多把握,到时只能碰运气了。”
“三姑姑,侄女有个不情之请。”徐春君道:“若这三个人都不能成事,我就去见第四个人。”
“你要见第四个人?是谁?”徐琅听她如此说大感好奇。
徐春君不过是个刚及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她先前能有那样的见识,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若说她还认得京城中的什么人,徐琅是不大信的。
“我见姑姑有封信是写给礼部毛大人的。”徐春君道:“若我没记错,他该是祖父的弟子吧?”
“没错,毛以正是咱家老太爷的门生。当年咱们家出事的时候,他刚好丁忧,没在官场,所以未受牵连。”徐琅道:“他的人品应当是信得过的,且你祖父对他有恩。可惜的是,他在礼部如今只是个司郎,怕是……”
“侄女只是想让毛大人做个引荐,”徐春君道:“他的上官,礼部员外郎邱大人的舅舅诚毅侯如今是刑部侍郎,正管司法典狱。”
“诚毅侯就是你要见的第四个人?他肯见你吗?”徐琅觉得徐春君是在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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