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竟然说打就打了,虽然是仆从,但也是魏氏的脸面啊。
这什么凶人啊?
“我东阳谢氏,我兄长谢三公子,满天下哪个不知他的仁心仁德,轮到你们魏氏来跟我讲仁心?”年轻公子冷笑,满脸桀骜,“你们也配!”
魏家管事听到这一句骂,再次吐了口血,晕死过去了。
魏家的其他仆从又惊又怒,谢家的仆从也有些不知所措。
“燕来公子。”“公子不可!”几个管事出来,有人劝阻年轻公子,有人对魏家仆从施礼赔罪。
场面一时混乱。
官员和民众们也终于明白这可怕的公子是谁家的——东阳谢氏,那是太子妃的母族啊,将来就是皇后母族。
这年轻的公子将来就是国舅。
如此嚣张——
“是你!就是你烧了我们村子!”
又乱又安静中有孩童的声音尖利的喊,听到这话,忙乱的魏谢两家仆从安静,安静的民众躁动。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不远处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仆从。
“小哥,不要乱说啊。”那仆从急说,神情哀求,说着话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上。
那孩子身上没有伤,但这个年轻仆从胳膊上裹着伤布,头发也被烧了一大半。
那孩子回头见他跌倒,有些不忍心。
“阿才哥哥,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的乡邻,爹娘都死了,我感激你救命之恩,但我的仇不能不报!”那孩子哭道,最终一咬牙冲向官员。
官员猝不及防,被抱住了大腿,那孩子舍命用力,他竟然甩不开,只能听着那孩子将事情说来。
谢家公子一行人押送货物从这里路过,借宿他们村子里,村民好心邀请让出房屋,但这公子嫌弃村民的房屋简陋,非要在外露宿。
结果点了篝火,又喝了酒,睡着了,火引燃了酒桶,再引燃堆放的干柴粮杆,火汹汹烧起来,瞬时蔓延了整个村落。
夜深人静都在沉睡,发现的时候已经逃不出来了,哦,那公子啊,那公子倒是最先发现着火了,但先是自己先逃到安全的地方,又忙着抢救他的货物,哪里管村民死活。
“我们好心留他过夜,他却害我村毁人亡。”孩童哭说一番,也没有了力气抱不住官员的腿,趴在地上。
官员也没有再退开,没必要了,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知晓因果了。
伤者的哀嚎声更大,民众们也不再因为这年轻公子的姓氏而畏惧,议论声越来越大,神情愤怒。
谢家的仆从们不由将公子围住,以防愤怒的民众打过来。
年轻的公子不管是听孩童的哭诉,还是面对民众的愤怒,神情丝毫不变,甚至都没看那孩子一眼,只对着身边的婢女说话,责怪她们手太重,上药的时候碰疼了伤口:“我见过一个很厉害的婢女,天天给她小姐擦药膏,她家小姐丝毫不察觉。”
婢女们也不怕公子发怒,笑嘻嘻说:“公子应该把这婢女买下来。”“不对,应该请过来。”“唔,那家小姐不放的话,就把小姐也一起带过来。”
年轻公子冷笑:“那小姐是个恶人,我才不要。”
婢女们便都嘻嘻哈哈笑宽慰公子不要害怕。
那边孩童哭诉村毁人亡,这边公子婢女说笑如花,哪怕官员见惯了权贵横行,也不由得愤怒。
“谢公子!”他高喝一声,“事情果然是这样?”
谢公子这才从婢女围绕中看他一眼,凤眼一挑:“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是我?”
那孩童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血红:“我看到了!”
山村的孩童,见到为首的公子漂亮英武,忍不住好奇围观。
他当时手里举着一只草编的蚂蚱,那公子看到了,眼里浮现笑,笑的那样的好看,还有些悲伤。
他看得出来,那公子很喜欢这个蚂蚱,他忍不住伸手递过去,要把这个蚂蚱送给这个公子。
但这个公子突然就变了脸色,呵斥让他滚,滚远点,别靠近过来。
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他被吓坏了,扔下蚂蚱跑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躲在远处偷偷看。
孩童喊:“我看到,你让人点篝火,让人拿酒,你开始喝酒,还把酒往篝火里倒!”
篝火越来越亮,送来的酒越来越多,直到人醉不知,直到篝火引燃四周——
“就是你害我们。”那孩童手抓住地上,扣的手指都流血,“如果不是你从我们这里过,如果不是你留宿我们村中,如果不是你饮酒作乐,如果不是——”
他不会失去爹娘,不会失去家园,他的人生一夜之间都没有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从怀里拿出藏着的小刀,扑向那年轻的公子。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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