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庭院中雾气未散,外面不说有千军万马,也有上百个铠甲武士,整齐地列在蔷薇院的院中。
站在最前面的是驹九和魏章。
丁瑞书也是见过世面的,见此情形并未失了方寸。
只见一个身着绛色华服的美妇人,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瘦削的老头,镇定地走出密室。
淡淡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犹如驱散了多年的阴翳和缠身的恶疾。
丁瑞书仰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晨光,忽觉脚步轻松,神态自如。
“陆老夫人,我家大人在哪里?”驹九手握利剑,扬声问道。
丁瑞书并未看他,倒是张伯一个凌厉的眼神,让驹九立刻不敢大声喘气。
“书儿?”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在鸿十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过来,待看见眼前的丁瑞书时,又迟疑地停在一丈远处。
“母亲!”丁瑞书忽然朝着那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一旁的张伯也连忙跪下,向那老太太行礼道,“老夫人。”
当年丁老夫人派张由南下,到陆家襄助丁瑞书,不久却听闻丁瑞书病逝,而张由也不知所踪。
想不到两个人居然都还在陆家好好地活着。
“你真是书儿?”白发老妇人将信将疑地走到华服美妇人身前,握住她的手颤声问道,“我的书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丁瑞书只是跪着,没有说话。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书儿……”白发老妇人忽然将丁瑞书搂进怀里,凄声问道,“书儿,他们说……是云舟杀了文娘母子?”
“母亲,不是云舟,都是我。”丁瑞书抬起沾满泪痕的眼睫,朱唇轻启,“是书儿有罪,我嫉妒文娘美貌,才让张伯杀了她,换上她的容貌。书儿有罪!”
此时,驹九和朱影已从密室之中扶了楚亦出来。
“驹九,去请云舟公子来。”楚亦微哑着嗓音说了一声。
“是!”
驹九刚走到丁瑞书母女身旁,那绛色华服的美妇人忽然抢过他的佩剑。
众人眼前一片猩红的血雾,丁瑞书居然自刎了。
“书儿!”
“夫人!”
丁老夫人和张伯同时惊叫出声,却为时晚矣。
鲜血从她的脖颈处汩汩流出,配上绛色的衣裙,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犹如一朵盛开的蔷薇。
“张……张伯,救……救救云舟。”丁瑞书临死之时抓着张伯苍老的手,鲜血满满的口中吐出一句话,才微微合上了眼睛。
那张艳丽的容颜终于如同一朵蔷薇花般,在北风中凋谢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丁老夫人在短短时间内,女儿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心情大起大落,瞬间悲从中来,昏了过去。
此时陆云舟刚刚闻声赶来,走到蔷薇院的门口,却见到丁瑞书自刎的一幕。
他心中悲痛袭来,又见蔷薇院中铠甲如云,风声鹤唳,定了定神便急忙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