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朱总管不也是豁出了性命吗?”朱影朝他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道,“你是想,认下这案子,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死。但不知是为了谁认下这案子呢?可否告诉我?”
“郡主说笑了。若是有一线机会,老奴巴不得爬出这牢房去。”朱士良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将臭味驱散了些,“又岂会故意认下这案子?”
“你嘴上说不认,可是却留下诸多疑点,明显是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朱影认真瞅着他,老头儿比起一年前,头发又白了一些,“你若是真不想认罪,就会编一个好点的理由,而不是在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非说自己那天没来过内侍省。”
“唉!老奴失策,本以为有太后支持,楚问离他不敢将老奴怎么样……”老头儿故意提高了嗓门,让门外的人听见。
“你若是不想认罪,又怎么会呆在这里吃得下、睡得香?”朱影四处张望了一周,蹙眉盯着他,“凭朱总管的武功,那道木栅栏能拦得住你?你忍耐至此,想必是要包庇十分重要之人……”
“郡主不信也没有办法,老奴在这大明宫里无亲无故,咳咳!”朱士良掩嘴重重咳了两声,轻笑道,“就你一个远房侄女儿,老奴还能包庇谁?”
“这点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朱影盯着他沉思片刻,“这人可以是亲人,也可以是……爱慕之人,或者是尊敬之人……”
“越说越离谱了!这么漫无边际的乱猜可不是楚问离的作风!”朱士良黑下脸来,高声道,“你还是快走,别吵老奴休息了!”
朱影迟疑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朱总管保重。”
走了两步,朱士良忽然又叫住她。
“慢着!”
朱影回过头,“朱总管可是想到了什么?”
“侄女儿,”昏暗的光线中,有些飞虫在他的头发边乱飞,朱士良逆着光,眼眸微弯道,“你这病可有找人看过?”
见他问起自己的病,她有些诧异,“看过,说是离魂之症。”
朱士良轻轻颔首,似笑非笑道,“我见你脉象全乱,此病像是从心而起。侄女儿,你……自己保重啊。”
从心而起?
朱影眼中闪过一线光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多谢朱总管提点。”
从宫中出来,她一直在想事情。
这么久以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
马车咕噜咕噜缓缓向前行,楚莫拉着她的手,放到脸上暖着,“怎么了?自从见过朱士良,就总是发愣?”
“楚大哥,咱们现在去哪里?”她回过神来,抬头问道。
“去云济堂,怎么了?”楚莫将下巴放到她额头上,触了一下额头的温度,见没有发热,心下稍安,“你还好吗?”
“好,就去云济堂。我想到一些事情,正要和陆云舟讨论。”朱影眉头紧蹙,像是在琢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