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燕为了不让她俩闹僵,连忙插话道:那倒也是,大家总是干着干着就沉浸在干活的快乐中,而忘了干活的目的。现在的世界就不会有什么这边独好的风景,你光顾着拉车而不看路,早晚肯定会掉沟里!你要非得特立独行,就只能去过那种与世隔绝的隐士生活!
曹宇点头,望着闫婷婷道:没错!魔鬼可怕,它来了大家都要遭殃,这谁都知道。大家谁也不能独善其身,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可具体到你该取什么样的策略,是不是要适时调整,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的了。这需要极大的智慧和勇气,你说对吗?
闫婷婷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指什么,于是故意冷笑道:这话什么意思?既然知道魔鬼可怕,那我善意地提醒你要小心应对不可以吗?你是嫌我多事吗?
曹宇耐心解释道:现在不用你说谁都知道这魔鬼的可怕,只是每个人自身的情况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尽相同,所采取的行动也各不相同,这很容易理解。可面对这千差万别的行动,每个人会怎么看呢?大家会不会都像你似的,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审视别人的做法?
曹宇见她不再作声,继续道:这便是臭牌论断的根源,在牌桌上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都觉得自己打的牌最好,都觉得自己会赢。实际能上桌打牌的没一个傻子,大家都有脑子,谁也不比谁聪明,谁也不比谁傻,但赢的只有一个,你觉得谁会赢呢?
两女都听的入神,张海燕不禁问道:那谁会赢呢?
曹宇幽幽道:谁会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盯着自己手上的那副牌,老觉得自己打的牌最妙的人多半都赢不了。
两女一脸的茫然,张海燕连忙问道:为什么呢?
曹宇笑道:一看你俩就不会玩儿牌!这打牌和打仗一样,是个你来我往的斗智游戏。所以最重要的不是看自己手上有什么牌,也不是老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出牌。而是要想办法搞清楚别人手上都有什么牌,琢磨清楚他们出牌的套路,这样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应对的办法。
张海燕点头道:难怪你们老说不按套路出牌呢,原来是有道理的。
曹宇狡黠地坏笑道:是呀,牌桌上最怕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新手,手壮还总不按套路出牌,自己能不能赢不知道,但至少是把这一桌的牌全搅乱了。所以跟新手打牌最是让人头疼,想胡把大的那基本上就绝无可能!
张海燕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惭愧道:那要是碰到像我们这样的人和你打牌,你会不会很嫌弃呢?
曹宇笑道:那哪能呢?!牌品见人品,大家能在一起玩儿不是挺好的嘛,随便赶人或是无端指责都是不礼貌的,这样就没人会跟你玩儿了。所以我会将就着你们的套路来,一路小屁走向胜利。这驱魔也是一样,你既不能选择玩家,也没法要求别人和你想的一样、步调一致,但各自为战、孤立政策显然是没法玩儿的,所以有的时候学会妥协,迁就别人的不同,与大家共进退,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闫婷婷和他心有戚戚焉,曹宇的聪明是她最喜欢的,于是连忙道:嗯,说的没错,最好的选择往往不是意味着最好的结果,在一切可行的方案中选择最好的来执行,也许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但也未尝不是一个不坏的选择。
张海燕见她俩聊到了一起,故意叹气道:哎,是呀,这猴子看来就是个不坏的选择!我说的对吧?婷婷。
闫婷婷立刻俏脸绯红,张海燕还没等她发作,连忙又补了一句道:哎,看来咱们也是一样,不一定能同富贵,但一定要共生死,这选择也未免来得太残忍了点儿啊!
曹宇笑道:哈哈,人本来就是社会性动物,休戚与共、命运同担,太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可抱憾的,像婷婷那样要求别人都要跟自己一样,反倒是不现实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焦虑什么?又有什么不能放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海燕立刻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闫婷婷撅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人早就活的不耐烦了,自己没事总是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着怎么去找死。我可还没活够呢,可不能让他把我也给拉去陪葬,要死的话,那也应该是你这样的人陪他去死!
曹宇笑道:哈哈,要不说你都白活了呢!你觉得要活多久才能够本儿啊?
张海燕尬笑道:咋啦?人不都怕死求生嘛,好不容易来到这世上,活多久也不够本!
曹宇不屑道:人终有一死,任谁也逃不掉!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坦然的去面对死亡吗?
张海燕讪讪道:啥意思,难道你就不怕死嘛?
曹宇风轻云淡道:我不是不怕死,而是如果要是死到临头,我也会坦然接受。因为我在意的是活好每一天,而你们则是从来不想着怎么去好好的活着,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总想着自己会不会死,怎么个死法,生命就在这无端的恐惧与焦虑中一天天的逝去!可临了真的要你去死了,你又在嚷嚷着还没活好,也没想好怎么个死法,之前你都干嘛来着?那些个担心不都白瞎了嘛!舍不得去死就是因为你没好好的活过,死有不甘。这样的活法可是你自己选的,可这是你想要的吗?
闫婷婷连忙点头道:这就是咱们和洋人思维的不同,咱们总想着明天会更好,洋人则认为你不一定会看明天的太阳。咱们总是在为生拼搏,干什么都叫做生计,而忘了如何去生;他们总是在为死做准备,所以只顾着要好好的活着……
张海燕叹气道:哎,我也想要好好的活着,不是没这条件嘛,这日子一天天的如此魔幻,根本就不允许咱们好好的待着,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你说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