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体会他这是啥感觉吗?雨后初晴,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谈过对象的直男大概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就像是在撸一只正在吃食的母猫,它边吃边咕噜噜的哼唧着,貌似不把你当回事,可那死亡的气息让他莫名的胆战心惊。
恐惧,源自那毫无征兆的未知,人们就是因为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危险,所以才会对那些个未知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惧,要是早知道大家多半儿都会死在床上,谁还有心情拉着你一起去滚床单儿啊?!
曹宇本来就是想跟她开个小玩笑,逗得她着急上火,想着让她暴揍一顿,那不很过瘾?什么叫打是疼、骂是爱?!他可没想过要把她搞爆炸,哭哭啼啼的让他更是肝颤。看她现在又拼命地憋着不肯爆炸,不怒自威更瘆人!
闫婷婷见他老半天的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冷冷地提醒道:傻愣在那里想什么呢?还不快说!
曹宇现在是慌得一逼,心里就想着要保命,自求多福,被她突然一问,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涔涔汗水道:我滴怪怪,这玩笑可开的有点大,你可把我给吓死了,你怎么说炸就炸了呢?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又没在想女滴,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嘛!
曹宇暗自庆幸又暗自着急,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闫婷婷偷偷瞟着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女人天生有一种逗弄小孩子的恶趣味,见曹宇满脸的求生欲,冷冷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至于那么的害怕嘛?!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只好望着那乞丐跟路人的互动,一边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千万别爆炸,一边想着这故事该如何往下编才能过得了关,同时还要装出赌天赌地的诚恳样子,来安抚她那受了伤的小心情,顺便再拖延点时间,于是道:我向天发誓,真的是没骗你!你听见他在说什么了没有?
闫婷婷望向那个乞丐,只见他肢体不全,蓬头垢面,一脚盘膝,一脚屈膝,席地而坐,双手抱怀,黝黑的脸膛堆满了谄笑,不停的在向路人打躬作揖,口中念念有词,拼命巴结着行色匆匆的路人:菩萨保佑,富贵吉祥,官运亨通,子孙满堂,出入平安,福寿永长!
如果有人扔下一两个钢镚,他就立刻一头到地,然后抬脸呲出一口的黄牙,笑容灿烂地向他送出最诚挚的祝福道:谢谢老板,恭喜发财!菩萨保佑,仙福永享!事事如意,财源滚滚,阖家幸福,长命百岁……
时而抓起身边的棍子,将那残破的身子撑直起来,再呲着满嘴若有还无的黄板儿牙,脸上那满是幸福的笑容,努力冲着路人点头作揖的打着招呼,那副残破的身子仿佛还在轻轻地颤抖,可那笑容,却灿若夏花,让人看了心中滴血,却又感受着不息的顽强。那种残忍的满足,让人几乎忘了悲凉。
他就像朵娇艳的夏花,虽然被人无情地踩在了地上,但依然拼命地想直起身子,昂首挺胸地迎着风飞扬那是一种追逐阳光的执着,那是一种残破生命的顽强,为的就是要吹吹风,晒晒太阳,轻轻地摆弄一下身姿,绽放出自己不屈的坚强,那种仙风道骨的傲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详……
闫婷婷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幽幽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想他呢?
曹宇心道:那不还不是被你逼的嘛!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想,可你不是不信嘛!那我怎么着也得找一个差不多的来顶缸吧?!否则你还不得吃了我啊?!你瞧那些人,来去匆匆的,我总不能说见了个路人就想了好几个钟头吧?!剩下的就是街边的商贩,一身的铜臭气有什么好想的,再有就是那些个乞丐了,一个个有手有脚的,值得你善心大发吗?!最后就只有这个了,肢体不全,瞧着就怪可怜的,至于为什么想,你让我先想想啊……
曹宇心里虽然是这么盘算的,可嘴上也没闲着,顺口搭话道:是呀,我就瞧他可怜。
闫婷婷疑惑道:瞧他可怜,就这些吗?这就值得你想了一下午吗?你有那么好心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曹宇心道:切,别说你不信了,就连我也不信!瞎话不都是被逼无奈嘛!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为什么见着他就不生气了呢?这是个什么情况啊?难道是他长得比我好看,还是脑袋上放光啊?
他可不想看她这爱心泛滥的样子,于是讪笑道:那是当然,我见他笑的那么灿烂,不就好奇想研究一下,他一天究竟能赚多少钱嘛。
闫婷婷立刻也装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道:噢,那你研究出什么了没有?
曹宇脑子转的飞快,煞有介事道:你瞧,他在那里差不多每五分钟就能得到一个钢镚,一天算是干上八个小时,这一天下来至少就是九块六毛钱,一个月就是三百,比那些辛苦上班的挣得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