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你和小山哥他们来看我,我很高兴。对不起,那天,大伯娘是因为我才被奶奶打伤的。”
若水在铁家唯一感激的是程氏,她装疯后,是大伯娘记得给她留饭,是大伯娘给梳洗,是大伯娘在他爹、奶奶面前一次又一次维护她,虽然没有用,但是她仍然很感激。
“不怪你。”
大山跟着若水一样,一下接一下扯揪着杂草,同样小声道,“我谢谢你当时帮助青山、小妹,我能为你做什么?”
若水曾经帮过青山和小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想去帮若水,至少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大山哥,你带我离开吧。我什么都能做,有口吃的,就可以。”
若水过怕这种疯癫的日子,尤其她那禽兽不如的爹,对打起来,她讨不到半分好,反而次次受伤,若不拼尽全力,下次她被打得更伤。
若不是大牛婶子看在她娘亲的份子照顾她,她早就不知被打死几次,被人丢到哪个角落。
大山哑然,先不说如今的他们兄妹与长念他们窝居在石洞,加上七尾凤,和各种各样的药材,空间有限。
而且,石洞不是长期之久,到时长念户口真的能独立出来,若水又何去何从?
再回到铁家吗?
怕是李氏知道若水装疯,第一时间就卖了若水。
大山思前想后便道,“若水,我现在带你走很容易,但是你一走,奶奶肯定猜到你是装疯,以后你怎么办?你的户籍始终在他们的手里握着,没有户籍你的一生都被别人撑控,除非你能出户。”
即便铁若水能熬到铁三柱夫妻双双百年归去,铁若水上面还有父母,现在铁全安都能把她打得半死,真发现她不疯,她更不会有好日子。
“我怎么能出户,我又没有银子!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出户的??!”若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冲着铁大山低声吼。
她不是大山哥,有苏家财主撑腰,给银子、请官差来助他出户;她也不是铁长念,有六奶奶一家尽心尽力的帮着、护着,还能投奔自己当官的外祖。
而她?
能帮她的只有大牛媳妇,没银子,没本事,如何帮她出户?!
“若水,你是疯的。疯子做什么都是正常的。”铁大山不忍心,提示道,“对他们而言,你只是浪费口粮的负累。”
说真的,若真论出户,若水是最容易的。
她一个人,疯子一个,在铁家不但没有半点价值,反而浪费米粮。
若水沉默,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些。
她一心痛恨铁家,一心想着要离开铁家,远离铁家过日子。
她又想起自己的悲剧制造者,眼里涌起无比的恨意,常做粗活粗糙的手用力扯着一大株牛筋草,手越绷越紧,牛筋草却未动半分。
“别拉了,你拉不动它。”铁大山从若水的手里抽出牛筋草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