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长念想起来,自从她过完二十九岁生日之后,除工作时间,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外出过,不是父母陪着,便是她哥哥嫂子陪着,从来没有落单。
车,连方向盘都没碰过。
刚开始觉得奇怪,渐渐习惯,也由着他们。
他们愿意宠着她,爱着她,她开怀接受,做他们的老棉袄。
原来还有这事,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他们提到这事?
“爸、妈,我没走,我还在,我还活着……”
长念哭了一脸,边哭边跑着。
她想告诉他们,她还活着。
活在他们未知的另一个国度里。
“姐姐……”
远远的,银枝、银雪声音传来,声音从父母声源相对另一边传来,银枝、银雪反复叫着她,像是起床时,他们揉着睡得迷糊眼睛,半睡半清醒叫着她,要她抱。
银枝、银雪叫声让长念迟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银枝、银雪声源处。
“姐姐,抱抱……”银雪赖床,要她抱的软绵奶音。
“银雪……”长念怕银雪起床找不到她会哭闹,大步流星向银枝、银雪方向小跑。
“给我安眠药,整瓶拿过来,省得老拿来拿去。”我不想活了,要随女儿去。她妈妈的声音,最后一句明明没有说出来,她却感知到。
“好。我给你拿。”
咣!!
长念一激灵,下一秒转身向父母那边急冲冲跑去,边跑边大喊,“爸,别拿安眠药,别给妈妈……”
“姐姐……”银枝、银雪瞬间大哭起来,哭得撕声裂肺。
长念心痛归心痛,但是脚下步子不敢停歇,反而加上速度,她想告知父母自己还活着消息后,就回银枝、银雪那边。
很快,很快。
“铁长念,归来!——铁长念,归来!!”一声比一声威严的深厚洪亮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威压从她头顶上压下来,压得她二腿像穿上铁鞋一样,万斤沉重,胸前闷痛,一步比一步走得更艰难。
“爸!妈!!”
她苦苦支撑着,一步一步向父母亲的声音走去,她想去告诉他们一声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如他们所愿,她真的还活着。
别自杀。
直至,无形的威压压得她再无法移动脚步半分。
吓!!
长念从恶梦中倏地清醒过来,映入眼帘是银枝、银雪二张挤靠在一起的白白净净睡颜,脸蛋上还挂着泪滴,接着是七尾凤强行凑过来的狗脸,用鼻子蹭着长念的脸,它呜呜焦急的低叫着,旁边一群人神色各异。
见她醒来,集体大呼口气。
她迷茫摸向自己的脸,泪痕斑斑,她真的哭了。
梦里的一切是真的。
是谁在梦里叫她的名字?压得她无法奔向自己的父母?
“呜呜……”七尾凤不开心把脑袋抵在长念脸上。
“七尾凤,乖。”长念看到七尾凤,心里的忧伤一点一点散去,她还活着,在家人未知的国度里活着,她还有家人,抱着七尾凤的狗头揉着它的脑袋,许久才放开它,“自己玩。”
她妈妈那边,在她爸爸在,二人四十多年夫妻情,对彼此了如指掌,应该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