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
在正屋屋檐下,看到苏阳和阿武,二人身上穿戴着厚重的蓑衣,阿青正在帮他们整理蓑衣,苏阳见到寒素起来,连连道,“素儿,夜里寒气重,你站住别出来。我不放心悬石,和阿武去看看,你回去继续睡,我很快就回来。”
自从寒素提起悬石,他心头一直压着一块石头,雨水没有停,河水会越来越高,如果承受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不仅仅有他的同窗好友,多年邻居,还有亲友,至亲,自己的妻子,如果河堤真的缺堤,他们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寒素看向外边,黑黑的一片,只听到雨声,不见半点光线,这样出去,肯定看不清路,雨大很容易把火把淋灭,想想道,“阳哥哥,你去问我娘要夜明珠。”
她娘亲有一颗小尾指般大的夜明珠,光线比普通的灯光亮一些,不能照大范围,至少能看清面前事物。
“不用,我打着雨伞,淋不着火把。”苏阳不想半夜三半去打扰岳母。
“你不去,我去。”寒素欲要下炕。
“我去,我去。”苏阳连连保证,生怕寒素自己要去,不放心她又叮咛阿青,“看好二少奶奶,别让她淋雨。”
叮咛完,才和阿武从小侧门过寒家,去借夜明珠。
二小口成亲后,还是住在苏阳原来的院子,和寒家共用那堵墙开一扇小侧门,钥匙就在寒素手里,平时方便寒素回娘家。
“阳哥儿,你小心些,现在河水上涨,发现不对就跑。”寒婉音不是普通的内妇人,她听到苏阳来意,不但出借自己身上夜明珠,连带寒老爷身上夜明珠一并借给苏阳,还让二个护院跟苏阳一起去。
“闺女,你担心那悬石真的被水推下来?”寒老爷被叫醒,再无睡意,披着外衫,抽着干烟,神态也沾上担忧,一口接着一口,吐着烟卷,烟卷在屋里久绕不散。
原本他没想这事,听苏阳这么说,心中烦闷得很。
“悬石这些年被推出不少,一旦被推下来,整个右河口都遭殃,河水一涌而下,怕是……”寒婉音不敢再说下去,她抬眼看着天色,问自己父亲说,“爹,你把贵重物品,方便带走的,收拾收拾,带不走的用油纸包住,装箱入坛,埋在泥下,我让人去石墙角挖坑。林子嫂叫人去烙咸饼,能烙多少烙多少。”
寒婉音很快作出决定。
这场雨已经下五天,未入夜时,她让护院去河堤那边看过,河水将近水满溢,如果真的缺堤,她不敢想……
让人点灯,吩咐人做事。
他们铺里有卖油纸,家里有不少存货,寒婉音把轻便、贵重物品收拾打包,不方便带的通通用油纸包好。
三米深的大坑很快挖好,寒家埋下五个包裹着油纸的大箱子,还一些小坛子,下人自己存下来金银,各自打包好,放入大坑,把土填回。
苏阳带着阿武和寒家二名护卫借着夜明珠的光向悬石河堤走去。
“坏了,比白天还出来二个巴掌的长度。”
到达悬石下,寒家的护卫先上去用手掌比了比,语气很不稳定,“雨再下,这块石头撑不到明晚,就会被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