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恍惚片刻,看着她回不过神来,这样的容貌勾引莫世子吗?还是莫世子反过来缠着她……
焦耳搬来椅子。
项心慈懒洋洋的坐下,层叠如云的衣衫没被珍惜的随意坐下,懒洋洋的身体没骨气的依靠向扶手,纤细的手腕托着腮,好看的眼睛没有任何火气:“给我说说,莫家是怎说的?”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就是出来看个好玩的热闹。
焦迎拿走曹氏嘴里的破布。
曹氏恍然未觉,依旧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种心惊的错觉,这是项七?不是,她没有这样……这样……“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不太清楚,讲讲,大家都等着听,开开眼。”她确实好久没有见莫世子了,主要是项逐元晚上还看着她练字,烦的要死,她也就想不起来了。
曹氏没想到项七敢当着一院子的人讲她的龌龊事。
秦姑姑懒得听,为小姐搬来小香炉,外面天气潮,庄子上尤其有种泥土气,熏着些也好。又回去拿针线,小姐的帕子用的太快,不常做赶不上小姐消耗。
焦耳为小姐倒杯茶,茶雾在阴沉的天气下升腾,袅袅生烟。
玉书顿时紧张,说不出的紧张,她贴身伺候九小姐多年,不曾看懂这样的伺候。
曹氏伸出手,指着她——指着——突然被周围不在意的人骤然看来。曹氏下意识的放下:“好!好!”
曹氏将曹燕骂的那些更难听的话一一对她重复了一遍!她不是不怕人听嘛!
莫老夫人不客气的警告也叙述了一遍,摆明没把对方当项家小姐,就差直接怼着脸让她知道礼义廉耻什么写。
项心慈听的很认真,不懂的地方还让曹氏停下来,问问秦姑什么是‘不要脸面’。
秦姑姑让小姐安静点,听就行不要问。
项心慈很乖巧的撩撩头发,卷了一缕在手心把玩,混杂了风情的年少,让看到的人移不开眼。
秦姑姑克制着自己别乱想,小姐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
项心慈继续听,不听仔细了,怎么能一一照做,全了她们的心愿。
曹氏骂声越小越小,越骂又觉得哪里不对,连跟在自己身后大人,都早早跪在地上,不敢看上面那位闲散认真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项心慈不解的抬头:“没了?”
“你——”曹氏想说什么骤然停住,她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项心慈颇为失望,这些话,听的多了翻不出花样时,够无聊的:“没了就把夫人抬下去禁足吧,这若让老爷知道,少不了又得再加一个月。”项心慈起身回屋。
蓝色的叠纱衣裙在众人心中闪过,仿若白云,更似苍穹。
曹氏气的还没张嘴,就被焦迎又堵了嘴!
庄婆子这次没犹豫,直接扛了人走,笑话,做不好,她被小姐赶出去怎么办。
地上跪着的人,见状,急忙手脚发颤的去追,心里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她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九小姐害人啊,让夫人禁着足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放夫人出来,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项心慈没放在心上,骂她的人很多,难听的话各种各样,都杀一遍不可能。
可不妨碍她成全她们。
项心慈将脱好叶肉的脉络拿起来,对着烛火看它印在墙上的影子,本来想做头饰的,现如今看来,做个书签给莫世子送去吧。
叶子……怎么这么巧呢,叶……
项心慈歪着头看着墙上的影子,其实她不否认,她有不要脸的手段,真的有,是弱者的旁门左道,与容貌无关,而是母亲的那本书。
那些老妖婆们猜对了,她确实学了母亲几分本事,也多多少少受她字里行间一些不拘束的思想影响,不看中私德,也不觉得无耻。
她母亲又术业有专攻,多年研究的就是用自己怎么样让恩客们以后再无法从别的女人身上尝到极致的乐趣,对她欲罢不能!
她母亲也是,前半生想着怎么在那一行出人头地,金盆洗手时才发现尾大不掉,某些手段就算不用了,也残存在了身体记忆里,想过气都过气不了。
她母亲生来贱籍,外祖母也是妓子出身,在堵死了所有生路的现实里,求生本能回到了原始的起始点。
如果上天杜绝了雌性在床事后吃掉异性的本能,甚至用情感、生育这种事情束缚她们,那么就肯定有另一条路,给一线生机,让她们足以控制男人这种天生上位者、力量悬殊的同类的可能,否则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她母亲或许天赋异禀,要不然就是格外有天赋,旁门左道成了她生存的本钱,她研究的格外用心。
后来更是能从他们身上汲取营养、释放自身,孕养自我,她的美,用她的话来说,是一点点绽放的。
她母亲这想法挺令人不耻的,柳雪飞后来更是用行动告诉大众,还有一种东西叫脑子。
项心慈觉得还好吧,两种她都没意见,凑合能用就行。
说起来,项心慈看着叶子的影子,神色有些恍惚,她就见过床帏中明西洛不止一次哀求她的样子,有种将他的自尊撕开、随意揉捏的痛快,会让人上瘾,尤其他那种实则看不起任何人的本性,骄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无力到极致也会放下所有骄傲,跟她沉沦。
但不好,揉多了,就好像真能敲碎男人的骨,让他们警醒。
明西洛曾好长时间没有进过她的房间。那个男人用定力回应与她的角逐。她也无所谓,就是闲着试试她母亲记得一些东西而已。
所以回到本能的东西,最后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但修养自身,又太累,她还是随随便便活活吧。
何况她比母亲多了一样,身份,这种正经不正经的交替,权贵与尘埃的点,拿捏好了,也能事半功倍。
莫老夫人原来喜欢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