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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时口快,露馅了。
她沉默,心虚地低头吃糖葫芦,顾辞却不愿放过她,蹙眉连名带姓地叫,“时欢……”
好像有种本能的怯弱,她嚼着糖葫芦不说话,顾辞便也等着,颇有一种今日不听到答案就不走的趋势。最后,还是时欢皱了皱眉头,坦白从宽,“就、就那天那姑娘以为我看到了他们的脸,把我堵在小巷子里……”
“哪天?”声音阴沉沉的,风雨欲来。
“就、就巷子口……遇到你们的那天,还一道去了画舫的那天……”支支吾吾的,说完自己也奇怪,为什么那么地怕顾辞,喊他一声师兄,无端地就像是低了个辈分似的……
那天他记得。彼时问她为何车夫都不在时,她说要自己走走……原来竟是被人堵在了巷子口!顾辞深呼吸,憋着气问,“后来呢?怎么摆脱她的?”
自然是不能说的。时欢找了个听起来比较真实的说法,“就……可能……本来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我吧……毕竟我的身份在那呢。”
小姑娘吃着糖葫芦,看起来心大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还带着些小聪明的骄傲感。
顾辞咬着后牙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如今人安安全全地在就好了,最后……低声咒骂一句,还是没忍住,“时、欢!你不是说有暗卫?暗卫呢?!”
那么大声音……时欢咽了咽口水,气焰又下去几分,“甩了……”
“你还敢甩了?!”
后怕、担心、气恼,所有的情绪终于在对方一句“甩了”里,再也压不住,顾辞啪地一声站起来,对着举着糖葫芦的姑娘就是一顿骂,“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那你想过没甩开暗卫孤身一人到底有多危险?顾言耀、顾言卿,哪个是省油的灯?就算没有他们,皇子里随便来一个你都敌不过!”
时欢举着糖葫芦,呆呆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院子里两个打扫的小丫头吓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凶自家小姐的……
“我……”时欢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想到顾辞情绪那么大,“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如何解释。
顾辞却在对方支支吾吾的表情里骤然回神,当下便是一阵惧怕,方才气势半分不见,手足无措地解释,“欢、欢欢……我不是想骂你……我……我只是……”
“我只是……担心你……”
他叫她“欢欢。”
这是第三次,也是唯一一次,于清醒状态下这么唤她,带着手足无措地忐忑。温润如玉公子顾辞,一身风华不再,像是云端谪仙跌落凡尘,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这样的顾辞,让她错愕,可错愕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在心底酸酸的。时欢温和地摇头,第一次没有在那声“欢欢”里有任何的逃避,她看着他的眼睛,语速轻缓却坚定,“我知道。你担心我。往后……不甩了,我走到哪都带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