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松开手,没了挣扎的必要,手向后撑着,扶住墙,缓缓的滑下了身子。
刚才的一击,彻底地消耗了她最后的力量。
低着头,讪笑一下:“安先生,你抓错人了,想用我来威胁欧阳子敬,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是吗?”似是一声叹息,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掐住顾念的下巴,四目相对,顾念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我,从不抓无用的人。”
顾念瞳孔一缩,推开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颤抖,“从一开始,你们的目标就是我,对吗?”
如果真是这样,原主前世所得的某些“真相”,怕是个笑话。
安初白站直身子,不在意地收回手,依然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念,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安初白一只脚踩在顾念受伤的那只小腿上,重重地碾压上去,腿骨在他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嘘,乖一点儿,你不想死的吧。”阴冷黏滞的声音,直击顾念的心底深处,四肢百骸犹如沁在冰冷的海水里。
冷汗一滴滴地顺着额发滑下来,几秒过后,小腿上迟来的钝痛感,让顾念疼的死死掐住手指内侧,浑身颤抖着,强迫着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糟糟的,神经绷的生疼。
谁愿意这样死去?
谁不想努力的活下去!
无尽的轮回,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爸爸、妈妈、弟弟,我想活,可是真的好难,太难了,我无法放下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活下去。
我做不到……
就连死,也成了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顾念面色苍白,咽了咽合着血沫的口水,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连安初白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了。
混乱中,清醒的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挪动着她的身子,但是顾念就是不想睁开眼,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有到无,顾念陷入半昏迷半沉睡的状态。
东方初白,顾念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小黑屋,放置了几件简陋的家具,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一丝余温。
拧开瓶盖,狠狠地灌了几口水,顾念这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忽略地上拖曳的痕迹,应该是间很久没有用过的地下室。
白织灯的灯罩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灯光洒下来,灰蒙蒙的。
墙壁的四周铺着隔音板,顾念伸手敲了敲,没有发生一点声音。
自己被关在这里,真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发现。
是该说安初白忌惮自己呢?还是说,对方有利可图的前提下,原主身上的可利用的价值不小?
身后的椅子上,整齐的放置着一套衣服,和顾念身上的毫无差别,随手拿起,顾念扶着墙,磨磨蹭蹭地进了浴室。
几步路的距离,又是出了一身冷汗。
水汽蒸腾,温热的水从顾念的头上淋下来,用手擦干镜子上的雾气,陌生的一张脸,让她有一阵的失神。
五指微拢,从眉梢到鼻尖,再到唇角,真实的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