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许栀很兴奋的跟张兆慈说:“娘亲,娘亲,我今天认识了李家的小姐姐,李家的小姐姐对我很照顾。”许栀说的是李主簿家的二闺女,比许栀大了有两岁。
李主簿家的两个闺女,大闺女今年十三岁,正是要说亲的时候,二闺女八岁了,张兆慈见过这两个姑娘,都是性格敦厚的人,大姑娘因为到了说亲的年纪,平时不怎么跟着出来,倒是小姑娘,跟着李夫人出来的时候多,张兆慈见过几次。
路嬷嬷说:“李家的小姑娘真是个伶俐人呢,要我说呀,这份伶俐可不是教出来的,是天生的。”
张兆慈很难听到路嬷嬷夸奖人的,不由得很是感兴趣,说:“哦?难得嬷嬷夸奖人呢。”
路嬷嬷笑着说:“做得好了我还能不夸吗?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家二姑娘这样伶俐的人呢,难的是性格敦厚,不是那尖酸刻薄的,也不是那喜欢搅风搅雨的,有眼色,会看事,还很踏实。”
张兆慈笑着说:“嬷嬷,我怎么觉得您好像是捡到宝了呢?”
路嬷嬷叹了口气,说:“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教养嬷嬷,总是习惯用我自己的那一套去看女孩子,难得能够看到一个合乎我眼缘的女孩子。”
张兆慈笑着说:“那以后咱们就经常请人家去咱们家做客呀,咱们这不是还有个想要找手帕交的小姑娘吗?”
许栀听了,一个劲的点头,路嬷嬷说:“这倒是挺好的一件事情,这李大人是什么出身呀?”
张兆慈想了想,说:“好像是中举之后从小吏做起来,十多年前就过来河西这边做主簿了,一做这么多年,至于别的,晚上等咱们三爷回家了咱们再问一下。”
晚上许荛回来,就跟张兆慈详细的说了李家的情况。
李主簿家里在前朝也算是地方上的名门大族,前朝后期,各地战乱频发,李家受到冲击,散尽了家财之后,就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隐居,后来本朝立国,慢慢的世道安稳了,李家人才又出来开始走科举。
李大人当年原本想要考进士的,只可惜身体不是很好,中举之后就直接找了个工作,慢慢的从刀笔吏做起来,一直做到现在,成了八品的主簿。
听到路嬷嬷说李家儿姑娘的好,许荛摸了摸许栀的头,说:“那以后咱们小九就跟人家好好的相处着,这次京城来人,李主簿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以后这里面的好处少不了他的,说不得还真的再往上升一升的。”
许棣说:“今天我见了钱县丞家的两位小姐,也不知道他们家里大人是怎么吩咐的,都是一副鼻孔朝上的样子,不是官宦人家都要给家里的小姑娘们请个教养嬷嬷教教规矩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俩姑娘这么不懂事啊。”
张兆慈说:“找的教养嬷嬷再好,身处的环境也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我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钱夫人,就是这次,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挺奇怪的,好像是挺可怜我的样子,估计就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知州大人给你的评价了。”
许荛摇了摇头,说:“因为有了这些人,我们这些想要做些事情的人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凭白的多了很多的阻拦。”
许棣说:“爹呀,您看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们学校当年为了一个副教授的职称不也是争得血雨腥风吗?”
许荛听了,说:“我也是着相了,倒不如你想得开呢。”
许棣叹了口气,说:“您当年醉心于在学校里面钻研学问,我妈呢,致力于做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你们的圈子,还是有些狭窄了。”
张兆慈笑着说:“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许棣说:“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一个成日里泡在实验室的人,您指望我什么?我跟你们讲呀,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人的智慧,为了利益之争,真的是什么手段都能够使得出来的。”
许荛说:“以后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张兆慈摸了摸下巴,说:“下午路嬷嬷对我可是把李家的二闺女好一阵的夸呢,我都没有见过路嬷嬷这样夸奖人的,夸的我恨不能就把人家闺女给聘到咱们家里来。”
许棣听了,赶紧讨饶,说:“我的亲妈呀,您快些消停些吧,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才几岁?人家才几岁?你这就要把人家给聘到咱们家里来,您这不是让我盲婚哑嫁吗?我不要!”
张兆慈说:“咱们何不是入乡随俗的吗?趁着遇见一个好姑娘,赶紧下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许棣说:“娘,我真的不要,您让我对着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谈情说爱,我可受不了,这事呀,还是先放着吧,我现在才十二岁,再过几年,最起码得等到我中个举啥的,咱自家的档次提上去了,再去说亲,底气还硬呢。”
张兆慈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呢,不过你的婚事我觉得最好是能够早些定下来,我呀,就害怕京里那边再有什么变故,万一有人拿着你的婚事拿捏咱们家呢?”
许荛点了点头,说:“还真是呢,老夫人那边倒是能够放心,我跟你娘倒是能够给你作主,万一侯爷跟夫人非得插手,我们也不能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到时候人家一顶不孝的帽子给扣下来,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许棣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这人都是怎么回事,才几岁的孩子呢,就着急忙慌的订婚了,十几岁的人呢,都没成年,就要让结婚生孩子,有这个功夫,多干点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