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下定了决心之后,回去琢磨了半天,就去找陈众。
对于这个大舅子,平西侯虽然看不上他一心忙着做买卖,但是还是挺佩服他的手腕的,陈家老太爷虽然早几年就没了,但是陈家当年也是学生故旧遍天下,陈老太爷的关系陈众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为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商人能有庇护。
陈家这十几年的功夫,就把陈家原来不是很宽裕的家底给翻了好几番,也是因为这个,陈众的爹陈江川不敢撼动自己老妻的位置,吕姨娘再使性子,小陈氏再暗示,他都不敢把吕姨娘给扶正了,为的就是陈众现在掐着自己来钱的道,真要把陈众得罪了,自己手里会真的没有钱花用的。
这也是平西侯为什么不去找陈江川而是找陈众的原因。
陈众听到平西侯找自己,就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依约去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行礼之后就坐下来。
平西侯给陈众倒了一杯茶水,说:“大舅兄,我们家源儿在你那里叨扰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了吧?”
陈众听了,惊讶的说:“这是怎么说话的?妹婿,我一直像要去你府上看源儿跟源源的,到了门房上不给通传,怎么,源儿不在家的吗?”
平西侯叹了口气,说:“大舅兄,你就别那我开心了,我今天来,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要觉得可行呢,咱们就让源儿回来,你要觉得不行呢,源儿愿意待道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当父亲的,就是因为续娶,一直被源儿记恨着,他消气了愿意回来就回来吧。”
陈众气的呀,但是想到后面的事情,只能是压下火气,说:“妹婿,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我掂量掂量看看可行不可行。”
毕竟是要把自己的亲儿子过继出去,人都是很重视自己的子嗣的,平西侯想要开口,竟然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于一年都没有见面的大儿子,平西侯心里其实还是憋着一口气的,一直没有消息不说,就连去大舅兄家里找,也被大舅兄给撅出来,平西侯也是要面子的,最后在小陈氏担心的眼泪里面直接嚷着不再找了,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死在外面,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郑伯源的下落,陈众一定是知道的。
平西侯就把自己祖父跟二叔祖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如果二叔祖那边没有过继子嗣,就会把当年赐下来的丹书铁券收回去,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一半的府第,真要那样,平西侯府就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平西侯府里二房的事情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按理说,要真的是对长辈有感情,早早的就会把这些事情给处理好的,但是平西侯呢?嫡长子一般都是继承家业的,不能过继情有可原,但是小陈氏嫁过去之后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十岁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过继,说出去平西侯的脸面往哪里摆?
平西侯跟陈众唠叨了自己的无奈,再三的说明事出无奈。
陈众听了半天,茶都喝了好几道了,叹了口气,说:“妹婿呀,这个事情虽然事出无奈,但是你既然想要这样做,那就得做的让人信服才行啊。”
这就是开始要谈条件了,平西侯笑着说:“大舅兄,您放心,源儿只是挂着二房继子的名头而已,我们还是在一个府里过日子的。”
陈众摇了摇头,笑着说:“侯爷,您考虑的太简单了,既然是有收回丹书铁券的风声,你以为皇上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吗?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风声,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势在必行的,就为了留下已经绝了嗣的二叔的丹书铁券,为了不分出一半的府第,你让自己的孩子过继,还继续跟你一个大门行走,侯爷呀,咱们不能把别人当成傻子看呀。”
平西侯听了陈众的话,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自己也是有些想当然了,既然是过继,那就得开祠堂,该族谱的,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孩子,过继出去之后还跟自己一个府里出入,这样让皇上怎么想?
平西侯觉得自己背上出了一层的白毛汗,不由得擦了擦额头,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大舅兄,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
陈众叹了口气,说:“侯爷,咱们呢明人不说暗话,源儿都十三岁了,你一直都没有请封世子,为的是什么咱们是知己的亲戚,自然是明白的,这是你们平西侯府的事情,但是源儿跟源源是我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都说娘亲舅大,他们俩的娘亲没了,我这个当舅舅的关键时候就得替他们作主,侯爷,您不反对吧?”
平西侯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反对不反对。”
陈众说:“我是个商人,商人之间谈判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一张底牌,但是源儿跟源源是你的亲生儿女,是我的亲外甥,现在咱们在谈的是事关他们俩的事情,有些客套话咱们也就没有必要说了,侯爷,咱们就开诚布公的把各自的条件亮出来,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平西侯早几年跟着老侯爷在边关的,这些年才一直待在京城,这要说起心机手段,真的是不如在商场上历练了几十年的陈众,要不然小陈氏也不会把平西侯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平西侯眼看着陈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想让源儿过继到我二叔那一支上,为的是能够保住二叔传下来的丹书铁券,保住我们的侯府,当年先帝曾经承诺过,给我们换了现在的平西侯府,为的就是将来能够让二叔的后人能够继承二叔的一切,我们平西侯府情况特殊,再加上先帝封赏的时候已经没有合适的宅子,就给我们现在的大宅子,等以后我二叔的孩子长大了我们再分家。”
陈众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平西侯没有对自己撒谎,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平西侯说:“我二婶自打我二叔没了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她就撒手人寰,我那个堂兄呢,胎里带着不足,很小就没了,我们因为一直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二叔这一脉绝了嗣之后,因为我爹就我这一个孩子,就想着等以后我有了孩子,再给二叔过继一个,继承二叔的香火,云儿出生之后,原本是想着开祠堂的,他母亲舍不得,就一直没有办,一直拖到了今天,大舅兄,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们平西侯府就要成了京城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