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的人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到了京城,直奔永宁侯府,老夫人没想到估摸着许荛一家人刚到甘州呢,这送信的就过来了,听到甘州有信来,赶紧让把信给拿过去。
老夫人戴上玳瑁的老花镜,越看越是生气,跟着信一起过来的侯爷看老夫人的脸色,问道:“母亲,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已经看完了信,把信放到炕桌上,对侯爷说:“侯爷自己看吧。”
侯爷拿起信,看完之后,也是气的不行,说:“这,这,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老夫人说:“咱们刚商量好了家里的姑娘们高低贵贱的不能去做妾,这就有人要把咱们九姑娘抬进门。这是看着咱们这一府的人都是好性啊。”
侯爷说:“九丫头才十三岁呢,就算是定了亲事,也得及笄之后才能嫁人吧?”
老夫人说:“荛儿跟兆慈顾虑的很对,现在就让小九嫁过去,总是有好处的,只是,找个什么理由现在就嫁过去,却不容易。”
侯爷沉吟良久,说:“母亲,这事情还是得大张旗鼓的做出来才是,不光是做给那些人看,也要做给圣上看,这口气,我是不想憋着的。”
老夫人说:“自然是不能憋着的,你去找平西侯,就说我有事找他面谈,这事还得他出面才是。”
侯爷思度良久,说:“儿子心里已经有了章程了。”
老夫人说:“你且说说我听听。”
侯爷说:“平西侯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府中经营不善,早些年的那些田庄铺子已经卖了很多,他们家大哥儿带着妹妹过继给了侯府的二房,别人不知道其中缘故,我却是知道的,那是因为陈家出面,作主把平西侯先夫人的嫁妆留下大半,当年陈家嫁女,那可是十里红妆,郑家也是因为陈家嫁妆丰厚才娶了陈家的女儿进门。”
老夫人说:“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呢。”
侯爷说:“是啊,平西侯的继室一直把先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当初先夫人临终之前定下来平西侯世子之位,继夫人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但是又想要面子上做的好看,也不知道谁给郑家这位大哥儿出的主意,让他提出过继给自己的叔祖。”
老夫人说:“郑家这位二公子,当年可是军中一员骁将,在战场上还救国先帝的命,也是因为这样,先帝给郑家二公子的夫人留了丹书铁券,只可惜二公子的夫人身子弱,难产而亡,没有留下血脉,其实郑家能够有人过继到他的名下,也是好事。”
侯爷说:“要不然都说郑家大哥儿算是走了一步好棋呢,圣上对于先帝,那真的是推崇备至,特别是对于先帝时期的一些老臣,也是敬重有加,更何况曾经救过先帝性命的人呢?陈家为了让这兄妹俩一起过继过去,也是付出了很多,我打算请平西侯出面,让陈家在背后敲边鼓,把事情光明正大的做出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既如此,那就不要在意别的,府中几位姑娘还没有许人家也先不要管了,你去跟你兄弟讲好了,姑娘们是不能够进皇子府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府里上下这百十多口子人的性命,也不能沾惹皇子之间的争斗,例来从龙之功最得意,可是那些跟错了主子站错了队的人,有多少家里妇孺跟着人头落地的?”
侯爷说:“母亲放心就是,我跟二弟一定会讲好的。”
侯爷跟平西侯往日有旧,也没有去平西侯府,只是派人请了平西侯府去了街上一家小馆子。
这家小馆子平日里只做些精致的菜肴,门脸不大,平日里来的客人也不多,但是少有人知,这里是永宁侯爷的一个据点,平日里经常在这里招待一些亲朋故旧,这个小馆子,可不仅仅之后一道门能够通到街面上去的。
平西侯被人请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小的门脸,心里有些不屑,暗地里都说永宁侯爷是最会揽财的人,却把自己请到这个地方来。
早些年,虽然都是侯府世子,但是永宁侯爷比平西侯要大一些,而且早些年,永宁侯跟着家里父辈们上沙场之时,加里父辈跟当时平西侯府郑峥的二弟郑嵘较好,年纪较小的永宁侯很得郑嵘的照顾,因为这个,现在永宁侯爷才会对平西侯府的人多加照拂。
只是没有想到,因为平西侯郑峥的二弟郑嵘战死沙场,平西侯郑峥呢,则是伤重之后卸甲归田,而先帝感念于当年平西侯的救命之恩,虽然后来平西侯中再无能够征战疆场之人,也是保留了侯府的爵位。
现在的平西侯因为自小被家中女性长辈抚养,厮混与闺帏之内,先辈的遗志没有继承多少,贪欢享乐倒是挺有名的。
进入之后,平西侯才发现,这个小馆子,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其中却是颇见精巧。
被人引进一间雅室之内,平西侯直觉得进来之后感觉心旷神怡。
雅间不大,但是却有一道宽大的苇帘挂于窗前,这会苇帘被高高的卷起,从窗户往外看去,只看到一湾清浅的碧溪之内,已经有些枯黄的荷叶高高的擎起,几只草鸭串游其中,倒是让人仿若置身于田园之内。
平西侯转眼四顾,这才发现室内布置也是不简单,博古架之上的几样器具,以平西侯的眼光看来,都是真品,墙上悬挂的卷轴,也是当时名家所作,平西侯平日里附庸风雅,对于古玩字画很是喜爱,也是颇有研究,现在看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竟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想到这里,平西侯不由得有些重视起来,他现在开始思考,永宁侯爷到底请自己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