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很开心,更多的是感动,她在甘州成亲,家中亲人跋涉千里,只为过来给她送嫁,这是许栀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府中姊妹例来相处的关系好,大家见了契阔一番之后,许栀就安排人伺候着住在后院的几位姐姐。
待到姐姐们各自回房去梳洗,许栀去偏厅看家里下人摆放饭桌,准备晚上的饭菜。
张兆慈看到许栀过来了,对她招了招手,说:“小九,过来。”
许栀开心的蹦跳着过去,这个在现代十几岁的小姑娘常有的动作,看的张兆慈眼窝子一阵发热,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过的实在是太苦了。
张兆慈张开自己的双臂,把跑到自己跟前的许栀搂到怀里,许栀一开始其实很不适应的,但是渐渐的,她发觉自己的娘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在娘亲的怀里蹭了蹭,这才红着脸从张兆慈的怀里离开了,说:“娘亲,我真的是很高兴,也很感动。”
张兆慈摸了摸许栀的头发,许栀虽然已经开始发育了,像一株刚刚抽条的小柳树,只是个子没有张兆慈的高,约莫到张兆慈的肩膀。
张兆慈说:“你的姐姐们是过来给你送嫁的,你们是兄弟姊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姊妹,也是以后你们相互守望的亲人。”
许栀点了点头,说:“娘亲,我知道。”
张兆慈说:“这几天你就跟你的兄弟姊妹们好好的玩一玩,没嫁人还好说,嫁了人,以后想要在一起聚一聚就挺难了。”
许栀叹了口气,说:“娘亲,我觉得哥哥弟弟们倒是还好说,毕竟他们以后娶了娘子之后,哪怕是在外地做官呢,逢年过节的还能回家里见一见,我们这些姊妹就跟蒲公英一般,嫁了人之后,就分散各地,有时候还要因为相公的差事随着去往各个地方,真的是想要见一见都很难的。”
张兆慈说:“谁说不是呢,所以,趁着你们都还在家里,就多多的在一起玩一玩,好好的说说话。”
张兆慈心里却在想,也就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时代啊,如果是在现代,哪怕是在国外,想要聚一聚,其实还是挺简单的,没有什么不是一张飞机票或者是一张高铁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待到大家都简单的梳洗过之后,偏厅里面又加了两张桌子,张兆慈没有让摆上屏风,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之后,许棉带着妹妹去了许栀的闺房。
家中还没有成亲的这七个姑娘,除了许杳在辽东没有过来,余下的六个姑娘都在了。
许桐看着许栀房间里面已经做好的那些嫁衣,盖头,轻轻的摸着,说:“做的真是精致。”
许棉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许栀自然是看到了许棉的动作,轻轻的笑了笑,说:“几位姐姐,请坐,我给你们上茶。”
许棉说:“九妹妹,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客气。”
许桐说:“对啊,九妹妹,真没想到甘州距离京城这么远,不过这样一路走来,让人心境真的是越来越开阔。”
许家的这些姑娘们,最懂事的是许杲,毕竟她是侯府的嫡长女,嫡孙女,从小就用心培养的,二姑娘许桃性格柔顺,三姑娘许棉性格有些懦弱,但是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好,四姑娘许杳是这九个姑娘里面性格最张扬的,也有些霸道,再就是许桐,也是因为她是侯爷的亲孙女,再加上父母疼爱,不像许棉那样说话行事还有些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至于双胞胎许桂许桔,则是性格甜美的小姑娘,姐姐们说话,她们两个就挨着坐在一起,笑着听着别人说话,八姑娘许栎,是许蕖跟周氏唯一的姑娘,自小娇养着,虽然比许栀大了两个月,却一派的天真烂漫。
家中几位姑娘只知道许栀小小的年纪就要嫁人,内情像许棉许桐还能去琢磨一二,大家族重,但凡是姑娘出嫁,都是要等到前面的姐姐们嫁出去之后再成亲事的,至于许栀这样的,很少见。
许棉因为正在议亲,对这样的事情有些敏感,她曾经去问过自己的娘亲陈氏,只可惜陈氏因为只是侯爷兄弟家中的儿媳妇,再加上娘家也不是多么显贵的人家,历来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陈氏也只是听说是郑家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老夫人亲自过府来求的自己的祖母,祖母虽不愿,但是郑家老夫人来求过好几次,也是感念于当年郑家这位二爷跟自己家的祖辈们一同征战沙场的同袍之情谊,才在许栀家中几位姐姐都还未有婚配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陈氏是不信这些官方说辞的,但是既然家中长辈不说,陈氏也不去打听,她在这个家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背靠大树好乘凉,虽说背靠侯府这棵大树,但是其实背靠的是老夫人跟侯爷。
陈氏从这家中得了不少的实惠,当初老夫人分给几个孙媳妇的那些庄子铺子,让几个孙媳妇手中有了余钱,不光是提高了自己的生活水平,还能有能力拿出一二接济娘家,就算是娘家不用自己接济,手里有钱腰杆子就硬了,回娘家也能够被娘家人高看一眼。
陈氏在府中的这种不乱打听做事情按着长辈要求的生活态度,深深的影响到了许棉。
心里的疑问就算是再大,既然自己的娘亲告诉自己这就是事实,那么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许栀听了许桐的话,点了点头,说:“我也这样的觉得,从京城往西走,越走就会觉得天空越高,这心也跟着开阔了很多,诸位姐姐一路上辛苦了,小九谢过诸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