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许棣远远的看到城墙上一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的消瘦的身影,许棣觉得眼眶一热,使劲的闭了闭眼,那边许荛已经看到许棣了,高兴的不行,但是现在又不能随意的喊话,只能对着许棣一个劲的挥手。
许棣打量了一下,这边的金人也就是一千多人,这会因为自己的主帅被人擒住了,拿着自己的刀紧张的站在一边。
那一队去烧粮草的不仅是把粮草给烧了,还把临时马厩里面的战马都放跑了,想着这样的战马一匹能够卖不少钱,想着许棣早先的交代,有两个人骑着马引领这几百匹的战马往码头那边跑,金人虽然有人看到马跑了打口哨想要让马回来,有特战队员见了,用弓弩很准确的就把人给射杀了。
因为这个,那些马呼呼隆隆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许棣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开始有人用绳子把那些金人士兵捆起来,一开始有人反抗的,许棣就把刀使劲的往下压,那个金人的元帅比许棣高了半个头,脖子上顺着刀痕留下一线血迹,元帅身边的人没法,只得让自己的人不要轻易的反抗。
待到把人都捆好了,许棣这才让许荛把城门打开了,接着就是要处理那些被人绑起来的老百姓。
许棣没有当成放人,而是直接把这些人带到了府衙的大牢里面。
许荛看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儿子,心情很是激动,待到把那元帅关好了,这才拉着许棣刀自己的书房说话。
许棣来的路上,就想过为什么关于辽东的邸报一直没有,他琢磨着,应该是有人把辽东的求救信息截了下来,或者是直接就切断了辽东跟京城的联系,现在看来,应该是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许荛看着长高了很多的许棣,叹了口气,说:“真没有想到,许棣你来了,你来真的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许棣皱了皱眉头,问道:“爹,边关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京城那边为什么没有派过来援军?”
许荛叹了口气,说:“边关那边还在死守着,我们辽东城现在成了一座孤岛,不仅是南边的城门被围了,北边的城门也是有金人,边关的那边的援兵不能过来就是因为他们也是被南北夹击。”
许棣点了点头,说:“爹,你有没有感觉,这次其实跟当初河西一样的。”
、听到许棣的话,许荛愣了下,接着脸色巨变,说:“许棣,你是什么意思?”
许棣说:“我琢磨了很久,觉得这手臂跟当初北狄借道大燕是一样的套路,爹,您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许荛琢磨半晌,叹了口气,说:“如若真的是这样,大梁很危险啊。”
许棣冷笑两声,说:“大梁是很危险,萧家更危险,爹,这都是萧家的不肖子孙惹出来的事情,没有脑子,没有担当,只想着自己的私欲能不能被满足,他们从来不考虑一下,王朝存在的根本,就是这些普通的百姓,他们总是高高在上,像看蝼蚁一般看待自己的百姓,那些应该被尊敬的老百姓,在他们的心目当中,可有可无,随时能够被牺牲。”
许荛摆了摆手,说:“许棣,你情绪太激动了,这样不好。”
许棣一下子站起来,在书房走了好几圈,最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阵风来,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而那些光影,随着风,轻快的跳跃起来。
许棣想到从海边一路过来路上看到的那些,金人所到之处,烧杀掳掠,很多村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那是很多人世世代代生长的地方,可是很多人赖以生存的地方,金人为何能够这样做,不就是因为京城有人跟他们有了暗中的协议吗?
许棣转过身,对许荛说:“爹,我这次过来,就是抱着要把金人打回去的想法来的,咱们既然能够把北狄揍的三十年翻不了身,为什么就不能把金人也揍成这样?”
许荛叹了口气,说:“许棣,辽东守卫,不像雁门关,雁门关,都是卫朗一个人说了算,这辽东呢?光是守将就有好几个,我考虑过的,这次只要能够把金人挡在国境线以外就好。”
许棣冷笑两声,说:“爹,我就跟你说个实话吧,我派了不少人去打听当年北狄的那位汉人军师,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都想好了,待到我把金人给撵出去了,我就把那人给提溜过来,我要用那个人的血,祭奠死去的冤魂,我还要用那个人的血,警告京城那些不肖子孙,但凡是想要用老百姓的性命做赌注,就得做好被揍的准备。”
许荛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很清楚,但是,在家国大义面前,有些话他也就只是能够在心里说给自己听而已,当着许棣的面,特别是现在,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许荛问他:“你是一个父母官,你没有诏令私自离开,就不怕被人问责吗?”
许棣冷笑两声,说:“我来之前就已经给圣上写了信,是急从权,他是想要失去辽东的土地,愧对列祖列宗呢,还是更在意我是不是遵守他的官场规则,真要那我是问,也得等到我把这金人撵出去再说,到时候去了京城,我任打认罚,然后我就辞官归隐,再不问世事就是。”
许棣看着一脸气愤的许棣,叹了口气,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般的胡闹?”
许棣一脸认真的说:“我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愤青,我看不上那些汉奸的行为,我看不得自己的同胞被人欺辱,但凡是我有一分的能力,就要拿出一分的能力保家卫国,护着我的同胞,这是我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