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凑到一处八卦,被迫旁听的许荛有些无语,这会他站起来出去,是不是太刻意了呢?
很快,就有吴氏院子里的婆子过来请陈兆慈,陈兆慈看了看许栀,发现许栀在对着自己笑,不由得苦笑一声,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遇到事情想要独善其身,那怎么可能呢?
许栀看陈兆慈跟着那婆子出了院子大门,跟许荛说:“爹,您说,祖母让母亲跟伯娘婶娘她们过去,是同意大姑和离呢还是反对大姑和离呢?”
许荛笑着说:“你大姑和离与否,在咱们这个家中,最有话语权的是你祖父,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永平侯府虽然不如原先,却始种是一个侯府,手中还是掌握着一些人力物力的,两家是亲家,不管私底下如何,就算是没有结盟,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一条船上的,如果和离呢?不仅仅是失去了这个盟友,甚至会让这个原来的盟友去到对手的阵营里,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这样折本的买卖,你觉得你的祖父会去做吗?”
许栀想到许芍,有些担心的说:“可日子是大姑过的啊,如果她觉得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呢?”
许荛摇了摇手里的芭蕉扇,不仅是给自己扇着风,也让坐在炕桌对面的许栀感受到了几分的凉意。
许荛想到许芍的脾气性格,说:“你大姑这个人,脾气有些急躁,也有些单纯,早些年你祖父原本是不同意这一门亲事的,是她非得嫁过去,你祖父跟祖母为了让她日后的日子能够过的好一些,陪送了很多的嫁妆,如果她不作妖,踏实的过日子,凭着那些嫁妆每年的出产,还不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手里有钱了,底气足了,日子还愁过不好?”
看许栀听他说的认真,许荛也是本着教女的想法,叹了口气,说:“可是她呢?她觉得自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那么就得像京城之中很多人家的长媳一般,手中握着权力,出门前呼后拥,人前人后都得是非常得意才可以。”
许栀听到这里,想到什么,问道:“大姑是不是在咱们家待的,觉得谁家掌中馈的都得是长媳才是啊?”
许荛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你大姑刚嫁过去的时候,永平侯府的老侯爷老夫人刚刚过世不久,现在的永平侯夫人也是刚刚从自己的婆婆手中接过府中的中馈,她们府中的夫人,好像是都不会精打细算,永平侯府的日子过的一年比一年艰难,你大姑嫁过去的时候,永平侯府已经是进项少出项多。”
许栀点了点头,说:“我听五姐姐说过,大姑刚嫁过去的时候,被她婆婆骗着拿了不少的钱给她们府中填窟窿。”
许荛虽然知道女孩子凑到一处喜欢说些八卦,可是没想到竟然连长辈的一些隐私也能偷着说一说。
许栀说完了之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合适,看到许荛的脸色,对着许荛吐了吐舌头,说:“爹,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真的。”这个解释许栀自己听着都有些假,最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许荛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了,接着说:“小九,爹爹今天跟你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也是嫁了人的人了,伯源我跟你娘是放心的,但是还有平西侯一家子呢。虽然你们已经分了家,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在外人的眼里,你们始终是一家人啊,日后平西侯府的事情,能不要多管,还是不要多管才是。”
许栀使劲的点了点头,说:“爹,这个都不用您多说,我现在就躲着呢,您不知道,平西侯非得把他们家那个儿子送到江南书院我舅爷那边去读书,那平西侯夫人呢,又是个溺爱孩子的,非得不让去江南,这几天那边闹得实在是厉害。”
许荛叹了口气,说:“慈母多败儿,真是有道理啊。”
爷两个难得有这样说话的机会,话题慢慢的从许芍的身上转到了别的地方,一直到快要晚饭的时候,陈兆慈才回来了。
看到陈兆慈回来,许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许荛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陈兆慈。
陈兆慈去角房里面洗了手,擦了一把脸,出来之后,许栀已经给她倒好了凉茶,陈兆慈拿起来喝了一大杯,这才坐在炕沿上,说:“可算是回来了。”
许栀又给陈兆慈倒了一杯茶,问道:“娘,喊你去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陈兆慈想到这一下午的时间就坐在那里听着宁氏跟吴氏苦口婆心的劝许芍,后来周氏跟陈氏也帮着劝几句,就觉得心里有几分的苦涩,这个时代的女性,活得实在是不容易啊。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做什么?帮着你祖母劝着你大姑不要和离啊,还有你大伯娘,四伯娘,她们都怕因为你大姑和离之后,你那几个姐姐在婆家被人轻看了去。”
许荛看陈兆慈脸上有几分薄怒,劝慰道:“大家都是为了孩子。”
陈兆慈说:“谁不是为了孩子啊,都是为了孩子,可是也总得替大人想一想吧,都过不下去了,还非得在那里熬着过,这谁能受得了啊。”
许栀点了点头,说:“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不下去了就不要过了,非得这一颗树上吊死。”
许荛皱了皱眉,对许栀说:“小九,方才爹爹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吗?人不能总是为了自己活着,有些时候还是要为别人考虑一些才是。”
陈兆慈坐在炕沿上,一会功夫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散了,这才慢慢的跟爷两个说起下午在吴氏院子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