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有心想要问一下,张了张嘴,却又不敢问,只得把惊疑放在心里,她不能给郑伯源增加太多的负担,如果郑伯源让自己走,自己能做的就是赶紧收拾东西,回京城或者是去一个比较安全的i地方,这样,郑伯源才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看看时候不早了,郑伯源穿好了棉披风,那边席靖安已经吃好了饭了,正在马房等着郑伯源,看郑伯源过来,赶紧牵着两个人的马到门口等着。
郑伯源对许栀说:“外面冷,你赶紧回屋吧,我找冯大人说了事情,就直接走了。”
许栀答应着,眼看着郑伯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口,待到门房把大门关好了,她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许栀坐在炕上,看着炕桌上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纸,沉思良久,看外面依旧是雪花飘遥,这会的雪比方才小了一些,不过却是起了风,坐在房里,就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梧州这边的风,挂起来带着几分大西北的彪悍,让许栀很是不适应。
许栀拿起那几张纸,咬着牙想了想,对白果说:“你去寻了马家商行的掌柜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再有,看看咱们账上还有多少能动的钱,不拘是银票还是银子,都拿过来。”
白果心里有疑虑,但是还是按着许栀的吩咐去找人。
许栀又唤了白英过来,说:“你去准备一下咱们的行李,要紧的东西收起来,过两日路上好走了,咱们回京一趟。”
白英想要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许栀摆了摆手,说:“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店里的伙计,从京城过来的,有想要跟着咱们回京过年的,就跟着一起回去,有不愿意回去的,但凡是留守在梧州店里的,从腊月到来年的二月底,按着正常月钱的三倍发。”
白英听了,惊讶的看着许栀,许栀摆了摆手,白英只得躬身福了一礼,赶紧下去准备。
马家商行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店,商行做的是南北货运的买卖,不拘是帮着人走货还是自己从南边带了货回来卖,又或者是把这北边的货物待到南边去卖,靠着槽帮这棵大树,最近几年发展的很好。
许栀是因为马娉婷才认识了这马家商行的掌柜的,这马家商行的幕后大掌柜其实就是马娉婷,马娉婷曾经跟许栀说过,但凡是她有什么事情,找到马家商行,一定会有人帮着解决,如果解决不了,自会有人把信送到京城,找那能解决的人去解决。
许栀来到梧州之后,已经去马家商行拜会过商行的掌柜的,就像许棣曾经跟许栀讲过的那样,鸡蛋不能够放在个篮子里面,许栀年纪虽小,但是这么多年,也算是经过商海的洗礼,她暗地里还做了一些自己的小生意,因为起步比较晚,这些小生意挣的钱不是很多,不过已经开始盈利。
因为有马娉婷的缘故,许栀很多货物都是拜托槽帮给运输,马娉婷很欣赏许栀,在京城的时候就拉着她去看过自己的商行,而且还把自己的印信交给了许栀一份,有了这个印信,在马家商行基本上就能够随意的调动货物。
许栀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这次动用马家商行这一条线。是,梧州的守军保的是大梁的江山,粮草自然是应该由朝廷供给,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有人为了打击梧州的守军,会无所不用其极,谁都不知道,那些粮草已经在路上,或者是半路上已经被人劫走,更甚者,是被人祸害了。
许栀不想冒这个险,郑伯源催促自己回京城,那么自己就回京城,许栀不想成为郑伯源的拖累,只有自己会了京城,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郑伯源才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做事情,但是在走之前,许栀想i要帮郑伯源一把。
马家商行的掌柜来的很快,他应该是得了马娉婷的吩咐,来了之后,听到许栀的请求,略一思索,决定按着许栀的吩咐去做。
许栀心里感激,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还请放心,我不会白白的让咱们商行出钱出力,事情紧急,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还请掌柜的给我一个借条,待到会了京城,我自会去找马家姐姐还钱。”
商行掌柜的听了,笑着说:“好教郑夫人知晓,我们马家商行的人,都是当年随着老爷夫人的老人,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这才退下来,是我们家姑娘把这个摊子给撑了起来,当年如果没有你们家大公子,我们老爷的冤情不会被人知晓,现如今呢,如果没有令慈,我们家公子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我们家夫人已经吩咐下来了,但凡是贵府有请求,不惜一切代价要帮你们。”
许栀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自己的娘亲还有兄长当年攒下的人情,现如今却要因为自己的事情来还这个人情。
那掌柜的浸淫买卖多年,最是会揣摩人心,看许栀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梧州失守,我们这些老百姓还能得了好吗?能够尽我等的绵薄之力,帮着郑将军把大燕人挡在界河那一边,也是我等应该做的事情,后面的事情还请郑夫人放心,我等定当尽全力帮助郑将军度过难过。”
许栀谢过掌柜的送走了掌柜的之后,红姑过来,对许栀说:“姑娘,行李都收拾好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的好?”
许栀想了想,说:“那就后日吧,明日一早我去冯大人府上走一趟。”
雪还未停下来,不过已经不是鹅毛大雪,零星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在已经落满了雪花的地上,许栀披着大红色的猩猩毡斗篷,仰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那铅云压得极低,就好像顶在人的头上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些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许栀的脸上,许栀叹了口气,低头走到房门口,红姑帮着挑开了门口的棉帘子,许栀想了想,问红姑道:“红姑,您说,我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应该啊?”
红姑听到许栀这样问她,笑着说:“姑娘,姑爷做事情历来都是极有章法的,既然他让姑娘安排一下回京城,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许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进了房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