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静随着那位管事,一路上走的很快,到了吕州,竟然遇到了少见的大雪天气。
已经开了春,雪花却是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下来,因为没有风,满眼都是飘洒的雪花。
林致静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到外面的雪景,不由得往手心里呵了口气,赶马车的是经常走这条路的,跟管事认识,两个人就穿着蓑衣坐在车辕上,笑着说些吕州的事情,说的最多的就是回头岭下面的竹纸作坊。
竹纸作坊里面一直干到了年根下,开年刚过了正月十五就上了工,听说做出来的竹纸在京城卖的很好,东家说了,今年可是大比之年,赶紧再做出来几批货,赶紧送到京城去才是,趁着这个好机会,多挣一些钱。
林致静看着路两边的山岭,一看就是从山的中间开了这么一条路出来,林致静有些好奇,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样将这高大的山岭这样劈开的。
管事的看林致静掀了车帘子,知道这是主家请回来的贵客,笑着说:“林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致静笑了笑,说:“没事,就是看这条路,修的真是让人看着钦佩。”
赶马车的笑呵呵的说:“那可不,当初修这条路的时候,我们家爷四个可都过来干活呢,多亏了咱们淼州的许大人跟咱们的郑将军,要不然从淼州来一趟吕州呀,可是不容易呢,山路难走不说,还得走好几天,现在好了,看看,就这么三十里的路,路还好走,一天能走好几个来回呢,打从有了这条路呀,我们山里的东西都能运出来了,听说还要在吕州建一个专门收购药材的地方呢,听说还是京城最有名的药商陈家来建,到那个时候呀,我们的日子还能更好。”
林致静看到赶马车的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的向往,如果自己学业有成,能够像许家的那位状元郎一样,做出一些能够让当地的百姓真心称道的事情,被人这样称赞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林致静突然就有了一股往前冲的劲头,人有了希望就能够大胆的往前走了,至于那些曾经觉得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在这个劲头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想到这里,林致静突然就不担心了,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他现在有很多的话想要对那个自己放在心上的姑娘讲,更是要跟那个姑娘定下来白首之盟,林致静已经规划好i了,从吕州回去就去泰安,进书院好好的读书,然后参加来年的乡试,在这个时代,唯有科举才是王道,而通过科举取得功名之后,才会在这个时代有立足之地,要不然,一介平民,谁都可以来欺负,谁都可以来踩两脚,那样的日子让人没有安全感,也不是林致静想要给自己的心爱的姑娘的。
虽然是雪天,但是路好走,车夫又是走惯了这一条路的,时间不长就到了吕州城。
管事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许栀家的小院门口,门房的看到管事回来了,赶紧过来帮着搬运行李,已经在家中等待多时的许栀听到门房过来报信,赶紧让人去城外的卫所报信,自己则是先去二门处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看到撑着伞站在二门处的许栀,林致静整肃行装,对着许栀深深的揖了一礼,许栀赶紧道:“林公子不必多礼,还请这边稍等,外子很快就会回来。”
林致静随着许栀去了书房旁边的偏厅,下人给上了茶之后,就站在门口肃手而立,许栀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林致静,笑着说:“公子身体怎么样了?”
林致静赶紧道谢:“多亏了令堂的高足,将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全都好了,郑夫人,不知道郑姑娘最近怎么样了?”
许栀有些歉意的说:“媛媛虽然嘴上不说,平日里也跟往常一般,但是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哪里能看不出来她心里的难过呢?林公子,我这个妹妹,自打你出了事之后,心就没有轻松过。”
其实说这些话许栀这样说有些逾矩了,但是这些话却是一定要拿到面上来说的,送林致静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他就跟许栀发过誓的,说等到日后功成名就了,一定过来找郑媛媛,可是现在,郑媛媛不知道宗承平是假死脱身的,她的心渐渐的开始枯萎,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是活的这般古井无波,饶是许栀是个经历发杂的人,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所以,这才拉下脸来,跟林致静将事情说清楚了。
林致静有些羞愧的说:“郑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想着要瞒着郑姑娘的,我应该让她知道我还活着,人活着,总得心里有希望才行,没有希望的活着,太难了。”
许栀惊讶的看着林致静,林致静苦笑一声,说:“在来的路上,我也是突然想明白的,一个人,只有心中有希望,眼中有阳光,才能活得痛快,我原来是想差了的,总是觉得我身份尴尬,明明心里喜欢郑姑娘,却偏偏这样什么都不说明白,我是个男子,就得拿得起放得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