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迟疑几秒:“你们在哪里?”
“就在你家。”男人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抬起双脚蹬在旁边的桌上,掏出烟点燃抽着,环视着屋内的一切不免觉得有些寒碜。这一点都不像身价上亿的富豪的家啊。
…
自从姜棠继任远信总裁以来,她与谢祁韫之间的关系便有一种她说不出感觉的微妙变化。两人的相处看似一切如常,却多了几分敏感。
她握着手机,看了一眼站在池塘边逗谢狐狸玩的谢祁韫。想着要不要上前告诉他一声?或者叫上他与自己一起去?
她立在廊下,犹豫几分钟后,还是选择了独自出门。当她抬脚跨出正厅那刻,忘却了回看谢祁韫抬眸看来的目光之中所掩藏的那份失落。
这些时日,她总是很忙,时常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他了解远信当下的处境,给予充分的理解与支持。只是,每每回到家中,不见姜棠身影,不听她声音,心那个地方总像是漏了节拍的琴弦,好听的歌曲丧失了完整。
有好多次晚餐,他都会叫来肖厨与自己喝几杯。或者独自一人吃过饭,打会篮球,再去到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常常十一二点才完。这个时间点,姜棠还未归家。
若是他愿意,他可夜夜有应酬。然而,这段时间他却破天荒地推掉了每场应酬,日间与姜棠各忙各的,互不相见,想着晚上见到,两人围桌而坐,吃着饭说着话,在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可是,暖黄色的灯光下,仅有他垂眉落寞地样子。
谢祁韫把手中的球直接扔进了池中,谢狐狸想要跳进去,还好被佣人及时拉住。
他回到屋中来,佯装无所谓地与肖厨聊了几句。随后走进书房,想要看书发觉心神不定,换了一本又一本。他挣扎半个多小时后,走出来让李姨给姜棠打电话,问她去哪里了?
李姨身为过来人,看破不说破,拨通姜棠的电话,问过她去哪里?又问她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肖厨好准备。
她想,这不过才一点过就准备晚餐,是不是早了点?
可是,姜棠眼下完全预计不了晚餐回不回来吃的问题?说让肖厨不用考虑自己。又言自己如果没吃,到时候回来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李姨挂了电话,告诉谢祁韫说太太回家去了。
“回家?”
“太太是这么说的。”
他双手插兜地来回走了两步:“再打,你问她回家做什么?”
呃?
李姨无奈,还是按照谢祁韫的吩咐给姜棠去了电话,单刀直入地问她回家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人帮忙?
姜棠让她把电话给谢祁韫。
李姨举着电话:“先生,太太让你接电话。”
他走过去,故作镇静地接过电话,又故作不知地问她有什么事?
“我现在回姜家去,温绒借了高利贷跑了。他们找到了姜家,姜瞭现在在他们手中。”
“行。”
谢祁韫啪地一下挂了电话。他看着李姨,问她:“你们觉不觉得小姜长大了?”
声线缓缓拉长,变软,像是沉入到地平线的夕阳,下一秒就要被黑夜所席卷的无可奈何。
李姨有些不明白:“太太比刚来的时候放得开些了。”
谢祁韫浅浅一笑,看穿李姨没懂自己的意思。不过也难怪,李姨负责卿园的大小事务,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在这些方面没有关注乃是正常。
肖厨端着紫砂茶壶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先生,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养的鸟要飞走了?”
他哑然失笑。
李姨看不出两人之间更深层次的矛盾所在。或者说从她女性的角度来讲,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谢祁韫都是绝佳的选择。所以,她想不到姜棠不爱谢祁韫的可能性。
肖厨在院中的亭下煮着茶,问他喝不喝?
他言不了,随后拿起车钥匙就出门了。他先去了一家五金门窗店,特意给谢狐狸焊了一只固若金汤的大笼子,然后驱车到了姜家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