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谁是不速之客,不过竟然殿下需要自己用木棍出手了,定是不好解决的人物。
果然,颂和郡主谢妤,魏良择今日刚娶过门的妻子,穿着一身凤冠霞帔气势汹汹的来闹事了。
谢妤猜到她的身份之后,更是嗤之以鼻,将行同虚设的大刀丢了,她走上去,就站在楚送艳的面前。
一抬手,啪——!又是响亮的耳刮子。
这个不至死,所以楚送艳即使知道动向,也不能躲了,结结实实的挨了这样一下,还是张开双臂挡着不动。
谢妤气昏了头,张口骂道:“不过区区贱妾,胆敢同本郡主叫板!赦王寝宫又如何?本郡主有何闯不得?你凭什么拦我!”
“楚夫人拦不得郡主,本王妃可有资格?”
只此柔亮的一声,混乱从阁院外的走道开始安静下来。
花雾容和侍女文儿走来,同样,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派头并不比谢妤的小!训练有素动作迅速,拔剑镇守,顿时将巴兰阁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死的活的,府里的府外的,都被她带来的人推进了巴兰阁,一时鸦雀无声。
花雾容从门槛上迈进来,着一袭月光白的绸裙,端庄大气,虽无谢妤那般锋利的眼神和气场,却是不输作为王府女主人的架势。
见此,楚送艳不作答,魏良择几乎是掉头就走,往寝宫里头,朝着黑暗里走,他根本就没有对谢妤的所作所为,抱任何希望。
楚送艳以武镇压,花雾容以身份镇压,强强联手,谢妤莫说将他带走了,便是将她自己和赢王府择干净,都是不可能的了。
无论此计出自谁手,妙,实在妙。
谢妤和花雾容没想到会有这样兵戈相向的一天,她们算是自小相熟,一个活泼成性,一个温柔雅礼,想花雾容喜欢谢昀,正是因为谢妤抢走了自己的杏花,当初她在春日宴上对于谢妤的宠溺,让花雾容看到了他鲜为人知温柔的一面。
谢妤心有不甘,虽位份有差,仍是不肯朝她屈膝行礼。
花雾容也并不在意这点,看着巴兰阁死伤满地,怒意挂在眉梢,由文儿扶着步上了台阶最高处,那里原本站着楚送艳,见状,楚送艳悄然的下了一个阶,自觉的矮了一头。
“王妃又如何?我要带走我的夫君!”
“颂和郡主且听着,不论这里头关的是谁,是不是你的夫君,但凡是王爷下令关押的人,本王妃必不会让你带走。”
花雾容不由得她辩驳,便伸手一挥,将满院子的狼藉指给她看,斥责道:“郡主私自带人闯入亲王府邸!重伤王府侍卫,更是不顾身份动手打楚夫人!光凭借这一点,郡主就该赔罪!”
谢妤恍若听了笑话,不可置信的反问:“你要本郡主给这些贱人赔罪?花雾容你以为自己嫁给赦王兄就真能在我这里摆谱了吗?你不过是续弦!何等可悲!撑什么架子在这里呵斥我?”
“凭这里是赦王府,凭我是赦王妃。”花雾容不卑不亢的答复着,她一点都不在意谢妤的话,她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地位,这些恶意中伤已无作用,“由不得你在这里胡作非为!”
既然嫁给了谢昀,既然是赦王妃,那么她便有这个权利和义务,在谢昀不在的时候撑起这个王府,绝不能随随便便叫个郡主带兵闯入还如此目中无人的为所欲为!
沈先生傍晚来找过自己,那个时候她还在打理原本是盛嬷嬷负责的王府中馈。沈扶风转告谢昀的话,叫她先撤走王府的重兵,再等到谢妤闯进去之后,再带这些人去围堵。
沈扶风当时说:“殿下叫您不必担忧害怕,颂和郡主性子烈,您应当一清二楚,所以只管端了赦王妃的派头去压她。”
那句不必担忧害怕,叫花雾容心里暖了许久。
她不知,其实谢昀原话是:“花雾容柔柔弱弱可能压不住谢妤,你叫她只出面别说话,带兵将他们困在巴兰阁等我回来就好了。”
实际上,谢昀并没有那般了解花雾容。
柔弱并不代表懦弱。
这一点,沈扶风倒是看得很透彻。
与其生硬的将人困在府里闹个鸡飞狗跳,还不如让赦王妃堂堂正正的,用足够的理由去将谢妤压着,叫她没了反抗的能力。
赢王府带过来的那些人,伤了一半,还有一半被府内的侍卫给围困起来,兵械被缴,将谢妤护在中间,没个什么别的作为。
她确实没了反抗的能力,却还有反抗的念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谢妤仗着有几分武功底子,拨开人群朝着花雾容就伸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便又被立在下一阶的楚送艳给挡住了。
“颂和,我是你皇嫂,你这是以下犯上。”
目的没达成的谢妤自是气急败坏,低着头,用食指指着她狠狠地说:“你们夫妻俩个今日毁我婚宴!劫我夫君,辱我名声!我谢妤誓不罢休!”
花雾容虽不晓得谢昀为何把那魏良择带回来,但是她确实坚定又相信的站在谢昀这一边,“且不论这件事情的内情如何,你王兄如今不在府邸,你带着人闯进来又是怎么一说?”
“昀哥他就要死了!皇伯父都在派兵追杀他!他已经活不久了!你们呢?你们这些他的附庸品!胆敢在这里同我叫板,真是可笑!”谢妤声音很大,在场几乎无人不免,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无人不免,自然也包括了在巴兰阁中暗自思虑的魏良择。
他几乎是立刻就从黑暗中走出来了,没有得知谢昀可能会死的庆幸,也没有一丝的犹豫,即刻抱拳朝花雾容行礼,“容王妃娘娘让在下劝劝郡主,必定叫她乖顺平息,不再闹事。”
楚送艳闻言,马上就阻拦,“魏大人切莫生事。”
这句话简短而有力,透露着警告的意味,魏良择听得出来。
花雾容也不是傻的,能被谢昀大费周章关在巴兰阁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不管谢妤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一时没见到王爷,便一时要守好这个王府,不叫旁人随意践踏。
花雾容正欲随意搪塞他两句,不料底下的谢妤就发了彪,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一把刀,手一抬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有下一刻就自刎的趋势,嚷嚷道:“花雾容!叫魏大人跟我说话!否则今日我死在赦王府,你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