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闻觉得很奇怪,往反方向的山头一指,又道:“古青寺就在那座矮山顶上,后崖的话,得往那边走才对。”
武知蹊也没说什么,低头朝着付闻闻指的地方走过去。
翟循倒是莫名的觉得歉疚,虽然他真的没来过几次古青寺,以往和谢不平来的多,但是他从不刻意识路,因此在大道上往那边都不清楚,更别说是在乱葬岗找山头了。
这群人齐刷刷的挪了个方向,刚走一半,乱葬岗又来人了。
“那不是赢王府的人吗?正好,人越多越好找!”付闻闻眼尖,一下就认出了对方为首的某个人。
此番确实是赢王府的人,来的还不少,个个都骑着马带着兵器,像是有所耳闻翟循在此处,所以防备了许多,并没有唐突的靠过来。
付闻闻正准备上前引路的,便突地被翟循拎住了后衣领。
他听得耳边一声呵斥:“付大人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得,险些忘了这两家不对付!
虽然刚被调到乙部不久,付闻闻处理起这些案件还算是得心应手的,他很奇怪二位王爷是怎么好端端从古青寺掉下乱葬岗的!
谁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付闻闻决定保持中立,谁都不得罪,比起赢王府的下属,还是翟将军更值得听话一些,他便真的没再过去了。
赢王府的人也不敢靠近,隔着很长的距离,然后默默的寻找谢翊。
虽然这些山都不算高,但是很宽很广,光是绕着个后崖底转,都望不到头一般的令人压抑。
武知蹊更是一边走,一边驱赶着孤魂野鬼,偶尔有些道行的厉鬼还得浪费她的时间结印杀死。其余的人瞧着勤勤恳恳,都弯着腰细心的找,可在无数尸体里,寻两个可能已经昏迷的人,仍旧是件很难的事情。
就这样,两拨人在乱葬岗寻觅了一整晚,等到天上的乌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等到月亮隐没,等到东边的云层裂开斑驳的口子,从中倾泄了熹微的光,才算天亮了。
她弯了一整夜的腰,断断续续,眼泪默默的流了一整夜,湿润领口的是汗还是泪也分不清,现已是身心俱疲,有些喘不上气来,仰头望了望天光破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才会出来。
翟二爷也很不容易,自从知道谢不平可能出事了,眉头便一直没有松过,心里提着悬着,恨不得让自己代替他!
“啊是赢王!”
原是众人喊了一夜的赦王赢王,已经是喊得毫无波澜,突然这样一声,将所有人的神经都喊醒了。
翟循眼睛突地睁大,提着刀就要赶过去。
“你疯了!这不是赢王!”
“这是赦王殿下!”
“咱们赢王呢?”
……
谢昀靠着一棵被拦腰折断的树,睁着眼睛,呆滞的将眼前的废墟腐烂望进眼底,神情淡然毫无情绪起伏。他胸口的衣裳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皮肤,上面凝着新鲜的血痂。
“谢昀!”
知蹊扑跪在他的身边,将谢昀腿上爬着的两条嗜尸蛇丢开,把附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鬼魂给打散,抱着他冰冷的身体,两行清泪泫然而下。
翟循想哭,碍于此处人太多,他不愿给人看轻,生生忍住了。
瞧着瞧着,发觉了不对劲,翟循推了推武知蹊的背,催问道:“武姑娘,你快探探谢不平的气息!他怎么跟个傻子一样?怎么不说话没反应了?光睁着眼睛算是怎么一回事?死了吗?”
“你闭嘴!”霸气又慌张的回怼翟二爷后,知蹊颤抖着俯在谢昀的怀里,默声数着心跳,轻声答复:“腾格里庇佑,我听见了,他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