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她不想打招呼。
商衍看着头都不回的林韵儿,心里憋着一团火。
他最讨厌多人的地方。
那个该死的车展挤满了人,一眼看去全都是一颗颗圆溜溜的脑袋,他的鞋子都被人踩了好几下。
他克服着内心的厌恶,硬着头皮陪着林韵儿看了三个小时的车。
最后死丫头非但没感谢他,还闹起脾气,又开始躲他。
商衍阴寒着脸问许赞:“你有发现韵儿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吗?”
以前她有什么不满就会说出来,闹起来,现在什么事都藏起来,偏要让人猜。
许赞紧紧握住方向,不吱声。
商衍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我给她买沃尔沃,也是从她的安全考虑。她居然和我耍小孩子脾气。”
许赞实在听不下去。
他弱弱地开口:“先生,我能冒昧地说一句吗?”
“说!”
商衍言简意赅地回道。
许赞摸了摸下巴委婉地说:“我打个比如,韵儿小姐陪你去买水果,你很喜欢吃梨,但韵儿小姐非得逼你买苹果,说苹果营养价值更高,你会开心吗?”
答案当然是不开心。
商衍缄默不语了。
许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希望他家先生能醒悟过来。
因林韵儿坐车过来,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唐果果气喘吁吁地进来。
她边拿起纸巾擦拭额头的汗珠边吐槽:“星期六的地铁2号线,人多得可怕,我鞋子差点都被挤掉了。”
林韵儿扭开一瓶冰镇雪碧递给唐果果:“你先喝冰饮料,解一解渴。”
唐果果仰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再满脸真诚地说:“韵儿,谢谢你昨天帮我。”
“没事,谁都会有遇到难事的时候。”
林韵儿感同身受的安慰道。
这句话一下子融化唐果果天真烂漫的外表。
她的眼眶泛起红晕:“其实我在金樽兼职钢管舞演员,陈三少闹着和我喝酒,我被逼急了就打了他。”
林韵儿愣了愣,不解地问:“你在商氏月薪过万,又在奢侈品店兼职销售员,为什么还要去金樽上班?”
“我需要钱,很多的钱。”
唐果果非常直白地回道:“我是家里的大姐,下面有两个上初中的妹妹,还有上小学的弟弟。前段时间我爸又查出尘肺癌,家里就靠我一个人。”
林韵儿没想到笑起来很甜的唐果果,背后如此艰辛。
她斟酌着辞藻,小心地问:“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唐果果摇头,坚决地拒绝:“我只是压力太大,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朋友之间千万不要借钱,不然最后落得朋友都没得做。”
但林韵儿做不到无动于衷,在奢侈品店偷偷地让销售单给唐果果。
星期六是店里最忙的时候,等下班回到商家将近凌晨。
林韵儿洗漱后,正准备躺上床。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韵儿披上外套,缓缓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身穿中式月白软绸睡衣的商衍,衬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四肢匀称柔韧。
古诗里的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便是如此了吧!
林韵儿微抬头仰视着商衍问:“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商衍神色如常地回了两个字。
但它就像是一颗巨石扔进林韵儿的心湖,水花四溅,惊得波涛层峦叠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