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恢复往日的寂寥,显得格外的荒芜肃杀。
林韵儿打开随身带来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束包装精美的白山茶,轻放在母亲的墓碑:
“妈,我给你带来最喜欢的山茶花。犹记得每年夏天早上,爸爸都会剪一朵山茶花放在你的枕头边。你醒来看到山茶花,总是笑得格外温柔。
那时,我就想着长大后,也得找个天天给我送花的男孩子,结果我找了个从未送过花的男人。要是我离婚,你会不会怪我任性?”
当初是她死乞白赖要嫁给商衍,不顾众人的阻挠,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承认自己赌输了。
事实上,她输得一败涂地。
往后,她最重要的事情是复仇。
林韵儿感伤地转身从包里拿出两瓶茅台,来到父亲的墓碑。
她边倒酒边郑重地跪下,赤红着眼坚定地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夺回林氏,帮你报仇。”
两瓶酒倒完,没有一人回应她。
她的声音随着呼呼的山风逐渐吹散,林韵儿的心像是被挖空了。
里面空荡荡,她觉得非常寂寞:“爸,妈,我好想你们。”
话说完,她的泪水簌簌地掉下来。
也许是上天感受到她的悲伤,黑云密布瞬间吞噬掉天空最后的纯白色。
一道狰狞的闪电在空中龙飞凤舞,发出轰隆的巨响声,响彻整个天地,像是向所有人宣泄心中的愤怒与不满。
紧接着,豆儿大的雨珠啪嗒啪嗒地砸来。
她缓缓地闭上眼,任由着冰冷雨水的鞭打,当作是惩罚曾经那个肤浅,虚荣又骄横的自己。
忽然间,雨水停了。
林韵儿不解地睁开眼,看见腿线笔直的西裤,再缓缓往上是商衍那张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的脸。
她自嘲地问:“你怎么来了?”
商衍面无表情地说:“要是不来怎么看到你自虐犯傻?”
话说得刻薄又薄凉,这确实很符合商衍的做事风格。
他瞧不起弱者,更瞧不起懦弱的人。
昨晚林韵儿拒绝商衍来墓地,便是担心他看见自己悲伤哭泣的样子。
毕竟人的悲伤是无法共通。
冰冷的雨水透过衣服往皮肤里钻进去,林韵儿冷得身体微颤,面色发白:“嗯,我确实挺蠢的。”
蠢的用十年来追求所谓的爱情,满脑子都是爱情。
她明明对林海生夺权产业地事情耿耿于怀,却没有深入调查,以至于林海生权势越来越大。
如今,她想要彻底掰倒林海生,难如登天。
商衍睥睨着冷得全身发颤的林韵儿:“你这种自虐的方式仅能感动自己,而你的仇人只会嘲笑你。”
林韵儿没有搭理商衍,她朝着墓碑的父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墓碑上,磕出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商衍猛地伸手扯起林韵儿,寒着脸呵斥:“爸妈知道你有孝心就行了,用不着脸都磕破。本来人长得丑,还嫌自己不够丑?再说了,你的脸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