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凌手上吊着点滴，吃东西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她索性也不用筷子夹了，用手捏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吃了半晌，她笑的越来越开心，末了终于笑出了泪花，哽咽机械的往嘴里不停的塞饺子，边塞边说“真好吃。”

赫明修见她这个样子更不敢告诉她饺子不是林霜做的而是在店里买的。

幸好她没有吃出来。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时间过的很快，十二点钟的钟声响起，灰凌弯着眉眼看向窗外的夜空，星辰满目，月光皎洁。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赫明修口舌发干：“嗯，十五了。”

灰凌喃喃：“原来十五了……”她话头一转，“今天是不是要出高考成绩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了，歉意的看向赫明修。

而此时的赫明修早就已经看淡了这些，高不高考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高考，他还有时间。不过算算时间，高考成绩应该是今天出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灰凌显得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冲赫明修说道：“我困了，你呢？还要赏月看星星吗？”

赫明修微怔后摇摇头，“不了，我也准备睡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和灰凌聊上这么久，就算两人只是沉默的坐在窗口看星星看月亮他都不觉得无聊。

因为，灰凌在仰头看向夜空的时候，皎洁的明月和闪耀的星光就映在她的眼睛里，仿佛是她发出的光一样。

两人很快入眠，过了半晌，灰凌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满目的星空，听着旁边病床上赫明修的绵长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进入了卫生间，赫明修瞬间睁开眼睛，见她只是进了卫生间后全身松懈了一些。

医院的卫生间里灯光森白，映照在灰凌同样灰白的脸上，她不由伸手触摸镜中的自己，只触到一阵冰冷。

她嗤笑：“可真难看。”

【让赫明修睡吧。】

病床上一直等待灰凌出来的赫明修忽然困的睁不开眼，就算他努力打着精神，可还是太困了。

他不由安慰自己，眯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终于，赫明修死死的睡了过去。

灰凌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纯白连衣裙，在卫生间缓缓转了个圈，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转动如花瓣一般缓缓张开。

有一种惨淡的美感。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勾唇，了无生气。

【奈斯，走，跳楼去！】

系统：【……】

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跳楼说成去赶集一样的喜感。

灰凌故意打着赤脚，一步一步从赫明修的面前走了过去，只是他呼吸绵长，睡的深沉，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医院里就算有值班的医生护士也都在值班室里打瞌睡，根本就没有看到灰凌从自己病房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缓缓的登上了顶层。

夏季的夜空格外凉爽，清风拂面，没有了白日里的热浪，四周万籁俱寂，偶有调皮的蟋蟀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