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应该跟警察说，而不是来找我。”顾清激动过后回归平静。

他有什么权利帮她？从高中到现在，灰凌喜欢的一直是方珏，削尖了脑袋往方珏身边凑，为了方珏奋力学习，为了方珏考上他喜欢的大学，在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方珏。

每每想起这些，顾清都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报警有用的话，她现在的尸检报告就不应该是肺水肿引起的急发性窒息休克，而是中毒。”任司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人生中最无能为力的时刻是面对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说不出节哀顺变四个字。

连他都觉得节不了哀，顺不成变。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任司桥一窒，浅色的薄唇微抿，“大概……是因为我也是参与者吧。”

雨忽然下的急了些，拍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颊，雨水混成珠从任司桥的脸颊滑向脖颈没入衣领，白净柔弱的脸上忽然陷下去一块。

拳拳到肉的声音混合着雨水，直到任司桥被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顾清才啐了一口，眸色阴翳，“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现在过来装什么好人？”

雨水里任司桥呛咳一声，起身吐出一口血唾沫，他是医生，自身有轻微洁癖，但这次却任由顾清对他狠打猛揍。

“是，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可是我早就后悔了……”

顾清冷笑，“你后悔又有什么用？她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在我面前装后悔又有什么用？”

任司桥抿唇不一言不发，他知道，无论如何他的错都已经铸成，而灰凌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灰凌找回一丝公道。

她可能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是她最爱的人一手造成的。

任司桥的默不作声彻底激怒了顾清，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高中以前的他就是个混不吝，只要有人敢挡住他的脚步一律铲除。

上学不过是为了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也正是在这个让他看起来让他像个正常人的过程中，他遇到了灰凌。

他愿意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可他也深知自己是池中的烂泥，既做不到为灰凌守身如玉，也做不到长久的喜欢一个人。

他从未想过为了灰凌放弃整片森林，所以他将这份喜欢深埋心底，从未对灰凌吐露。

只是这份喜欢绵延不绝，长久到连他都觉得惊艳，只要看到灰凌，都会掀起他内心的无限悸动。

可……那有怎样？她喜欢与她一样干净明朗的方珏，而他早就腐烂发臭，就算有阳光照耀也不过是把自己最肮脏的一面显露出来。

顾清捏紧拳头重新勾到任司桥的脸颊，任司桥踉跄后退两步，伸出拇指捻了一下唇角洇出的血迹，反手打了回去。顾清根本没防备任司桥会还手，就算反应迅猛，一个不备也被勾到了下巴。

任司桥开口讽刺，“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喜欢她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阻断她的希望？就算你非良人，你就不信自己能骗她一辈子吗？装的这么温柔暖人，不就是为了想有朝一日她想着奔入你怀中的时候不被你的污泥气息所笼罩吗？”

一朝心思被毫不犹豫的拆穿，顾清恼羞成怒，说了句“那又如何？”后彻底与任司桥扭打到一起。

任司桥体力本来就不如顾清强壮，刚才又被狠狠的揍过几拳，现在就算奋力反抗后也被顾清彻底压制。

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滴落入两个人裸露的皮肤上，顾清一手钳制任司桥的后脖颈，另外一只手反扭着他的手臂，膝盖抵着他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