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晴和冬雪脸上一片真挚,颜菀卿只是摇着头拒绝了,“你们俩若是要吃素便吃三个月就是了,母亲的孝理应由我来守着,你们还要长身体,不兴事事都随我。”
冬雪和阿晴闻言互相看了看彼此,难道她们还能再长高吗?只怕是要横着长而不是竖着长。
“姑娘这话说的似乎只有奴婢们长身体,难道大姑娘就不长身体了吗?大姑娘虽心意已决,但奴婢会努力做些素食有营养的菜来给姑娘吃的。”冬雪微微抿着唇浅笑着说道。
颜菀卿只是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语,吃过冬雪端来的吃食后,天也渐渐亮了。
这时,画儿将孝衣端进来了,颜菀卿起身来坐在铜镜前将鬓间的簪子拔下来,又将秀发盘了几缕起来用白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系在脑后点缀着墨发,换下身上的衣裳,穿了一套月白的绣着银丝线茉莉花暗纹的衣裙再将画儿端来的孝衣穿在外头,头上也戴上了孝布。清丽的脸上未施粉黛,唇瓣上更是不涂任何胭脂,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憔悴和苍白。
紫竹院上至一等丫环,下至洒扫婆子都均已穿上了孝布麻衣,整个侯府的廊庑和屋檐下均都挂上了白绸,府中各处门房和院门也都挂上了同一色的白灯笼十分的肃条和沉重感。
仆从们该是不敢高声说话或是打闹嬉笑,整个侯府沉浸在悲伤中。
天蒙蒙亮,等颜菀卿来到前厅的灵堂前时,发现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正中央摆着一口金丝楠木上等漆黑棺材,棺材前的灵堂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用金漆描着大周长乐公主赵妩之灵位,以及几盘水果糕点的贡品。
颜恒一袭白色素衣,头上取下了发冠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布条束发,整个人冷肃而孤寂地跪坐在火盆前,手上拿着纸钱时不时地朝火盆中丢去一些,颜恒微微垂眸盯着烧得正旺盛的火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白色蜡烛上的烛火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响,摇曳的烛光照应在颜恒的侧颜上,颜菀卿的手上拿了一件狐裘大氅,轻轻走到颜恒的身后将大氅披在了颜恒的身上,“父亲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母亲这儿由女儿来守着。”颜菀卿蹲下身子拿了一些纸钱朝火盆中一张张丢去,看着火焰将纸钱吞没。
颜恒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坐在蒲团上,并没有因为颜菀卿的话而离去。
颜菀卿看了看漆黑的棺木忍不住泪眼滂沱,用衣袖抹了抹眼泪,“父亲,今儿你还要早朝,还请父亲保重身子。”
颜恒终于抬眸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对面的卿姐儿,对于女儿的关心颜恒并没有半分感觉到慰藉,没了阿妩,他这颗心便空荡荡的,一下子似乎失去了对生活的目标。
他原本冷静下来也是怀疑过这极有可能是阿妩的计谋,便是极有可能为了摆脱当前的处境,可是当他送完卿姐儿回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三具尸体,除去卫女官和阿妩的尸体外,还有一具男尸,而这具男尸便是阿妩身边的暗卫,看着那男尸手腕骨头上深刻见骨刻下的羽字时,颜恒便心如死灰,整个人都绝望了,再也没有侥幸了。
长乐公主身边的龙青卫,颜恒也是略知一二的,且每个龙青卫的腕上都自小烙下深刻见骨的羽字,因而可以很清楚的鉴别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