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姑娘这话说得再漂亮,星羽也还是听明白了大姑娘那话语浓浓的敌意,“星羽谨遵大姑娘吩咐,只是打姑娘城中的别院,属下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颜菀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了桌几上,“这便是那别院的地址,你看过便烧了吧。”
星羽拿起桌几上的纸条将上面的内容记在脑海中,而后将纸条当着颜菀卿的面丢在炭盆中,很快就燃成了灰烬,“大姑娘放心,属下这便去办。”
“小心着点,莫要让人看出端倪来,若是能做出夏姨娘私自跑得模样就更好了。”颜菀卿叮嘱道。
而,父亲若是得知夏姨娘逃跑了,一定很是震怒,更觉丢脸,如此也就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寻夏姨娘。
更为重要的是,有一人老熟人想来是很希望看到夏姨娘的,也是时候让他们姐弟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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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姨娘冷言冷语也没有个好脸色,外头的天也是天寒地冻的,冻得人牙关都在打颤,冒着寒冷来送夏姨娘却也没有换来一句好话,这让颜梨本就微薄的那点子亲情也所剩无几,“姨娘这会儿甩脸子给谁看?梨儿好心好意来送你,姨娘便是这般对梨儿出气的吗?”
此时的颜梨根本就不知道夏姨娘将她误会了,误以为这一切都是颜梨为了除掉她而设计下的陷进。
“送就不必了,姨娘自问不曾对不起过你,即便是你间接地害死你的外祖母,姨娘就是再气也还念着母女亲情,可梨姐儿你却是不厚道啊!这般对待自己的生母,梨姐儿,但愿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心能安!”夏姨娘眸色怨愤地直视颜梨道。
颜梨听着夏姨娘的话眼中露出了疑惑,什么叫她这般对待她?她只不过是没有在父亲面前继续替她求情而已,难道夏姨娘不知道即便自己继续替她求情也不会得到父亲的赦免吗?
甚至还会牵连到她被父亲所不喜吗?
“姨娘,待父亲气消了,梨儿会和大哥向父亲求情的,那个时候父亲也不在气头上了,看在大哥和我的面上,父亲一定会接姨娘你回来的。”颜梨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现在暂时委屈姨娘在庄子上待一段时日。”
听着梨姐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夏姨娘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嘲讽地呵呵一笑,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咱们走!”
看着针锋相对的母女俩人,李嬷嬷只能在一侧干着急,眼瞧着夏姨娘对二姑娘不假辞色的模样,李嬷嬷劝和道:“姨娘,二姑娘也是有苦衷的,姨娘莫动怒。”
“嬷嬷若是不想走,便留在侯府吧!”夏姨娘将身上的包袱往肩膀上提了提,随即错过身离开意馨院。
李嬷嬷见状知道夏姨娘这是真的生气了,急急地冲着颜梨施了一礼,李嬷嬷语速极快地与颜梨说道:“二姑娘莫要和姨娘见怪,姨娘心里也苦,老奴先去追姨娘了,二姑娘若是得了空便替姨娘向侯爷求求情吧。”
看着李嬷嬷急促的脚步,颜梨转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意馨院,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天空上雪花越飘越大,簌簌地落在颜梨的淡蓝色刺绣大氅上,柳枝忍不住提醒,“二姑娘咱们回去吧,夏姨娘她们已经走远了。”
颜梨抿紧了唇瓣,转身回了芙蓉阁,今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
炭盆里红艳艳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整个屋子照应地暖和和的,颜菀卿坐在炭盆前抱着一小筐子的绿豆,将参在绿豆里的红豆挑拣出来,画儿则是端坐在小凳子上捧着小陶罐装颜菀卿挑拣好的红豆。
站在门帘边上的小丫环听到外头传来冬雪的声音急忙帮着挑开厚重的棉絮帘子,好让冬雪顺利地进屋来。
冬雪进屋后先是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小丫环,自己先是将棉袄上的积雪拍落干净,又搓了搓冻红的双手,过了片刻,等身上的寒气去了这才进了内室,接过小丫环手上的食盒,绕过花鸟屏风,这才来到颜菀卿跟前,冬雪笑着将温在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姑娘,奴婢将晚饭拎回来了,姑娘且用晚饭吧。”
颜菀卿将手上的绿豆筐子递给了画儿,“倒一起吧,等明日再挑。”
“姑娘,你这好不容才挑出来一半若是倒在一起,明儿个岂不是要重新挑拣吗?”画儿笑着不解道。
但颜菀卿便是要故意将两种豆子倒在一起,为的便是练自己的耐力,好让自己心浮气躁的心绪沉稳下来,“无妨,你照做便是。”
见大姑娘坚持,画儿便也就不再询问,只恭敬地接过竹筐,而后将红豆与绿豆倒在一起。
颜菀卿起身来见桌上的饭菜是按照她的要求都是些素食,颜菀卿很是满意地坐下来,看了眼冬雪与画儿,便吩咐道:“你们也下去用饭吧,天冷,大厨房的饭菜想是不会温太久,我这儿暂时不用伺候。”
画儿闻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看了冬雪一眼,冬雪见大姑娘认真的模样便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两人齐声对着颜菀卿恭敬道:“多谢姑娘,那奴婢们便先去用饭,很快就回来。”
吃了一根青菜的颜菀卿,细细地嚼着口中的菜,挥手示意二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