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卿儿准备的包袱又听着卿儿的话,长乐公主心中的不舍之情越发的浓烈,“卿儿,你可怪母亲?”
长乐公主没有说怪什么?可颜菀卿不是蠢人,自是听出来母亲的意思,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女儿永远不会怪母亲,只是不舍母亲,怕母亲受苦,卿儿却不能在身边尽孝,只望母亲时时刻刻保重自己,莫忘了卿儿无时无刻不在惦念母亲。”
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长乐公主再也忍不住地落泪,“对不起,对不起,是母亲对不起你,不能再护着你了,也不能看着卿儿披着大红嫁衣出嫁,是母亲不好,哪怕是你能怨恨母亲,母亲也能好受一些,可是看着卿儿你这般体贴善解人意,你让母亲情何以堪?母亲是个自私的人,实在不配做卿儿的母亲。”
长乐公主心中布满了愧疚,更为愧疚的是她只怕救了君离后也将命不久矣,无法再弥补卿儿,一边是心中挚爱,一边是骨肉至亲,长乐公主心中着实不好受,她多想亲眼看着卿儿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多想看着卿儿穿上嫁衣,只怕这辈子再难实现,这都是她不好。
“母亲莫哭,看母亲流泪,卿儿心若刀割,母亲为了卿儿困在清泠院十几年,从无真心开心过,女儿从前不知道,而今知晓了自然不愿母亲这般委屈自己迁就卿儿,卿儿的愿望便是希望母亲能健康快乐,卿儿也不会怨怪母亲。”菀卿卿顿了顿语声,握紧了长乐公主的手。
随后只听颜菀卿一脸惋惜地说道:“只可惜卿儿现在不能随母亲一起离开,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卿儿便去寻母亲,陪着母亲游遍大江南北,吃遍各地的小吃美食,母亲,你说好不好?”这些话颜菀卿句句发自肺腑,说到最后面的时候则是故意逗长乐公主开心的。
果然,听了自家女儿的话长乐公主顿时破涕为笑,不由打趣地说道:“你这小馋猫,倒是时刻不忘记了美食,陪母亲游玩是假,想吃美食是真吧?”
这最后的时光,长乐公主也不愿将场面弄的哭哭啼啼,颜菀卿自然不会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时光。
“女儿自然是都想了。”颜菀卿笑容璀璨地应声道。
长乐公主目光触及卿儿送自己的粉色包袱上,不由好奇的问道:“这里头除了卿儿亲手制作的茶叶外,还有些什么呢?”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包袱长乐公主心中着实有些怀疑这个卿儿是不是打算将紫竹院搬过来好让她全部带上?
见母亲好奇,颜菀卿亲手将包袱打开来,拿出了一个用描金铁盒子的茶叶罐,又陆续拿出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大氅,大氅外层是用了雪白色的狐狸皮缝制的,内侧则是用了上好的缎子缝制上好的鹅毛做成的内胆十分的暖和又轻便,这是颜菀卿花高价为了自己的母亲购买的。
“母亲,这个黄色的瓶子里装的是上好的金创药,卿儿寻方大夫买的,这个绿色小瓷瓶里头则是伤寒的药丸,还有这个白色瓷瓶的是解毒丸,以防万一,对了,这个小锦盒里面装了一些银票,是南月国那边可以使用的,还有一些金花生裸子,这样的硬货到哪里都适合用,还有,还有这个……”颜菀卿絮絮叨叨地将包袱中的各件物品和各种用途介绍了一个遍。
看着这一幕,长乐公主想这一辈子她估计都无法忘记这温馨的一幕了,眼眶早已泛红。
这样安宁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外头传来阿柔的敲门声,“夫人、姑娘时候不早了。”
听到外面阿柔的声音,长乐公主下意识握紧了颜菀卿的手,心中的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了一句充满母爱的轻唤声:“卿儿。”
“母亲,卿儿明白,女儿帮母亲将包袱系好。”颜菀卿用力地回握住长乐公主的手,眸中含着不舍之情,但还是忍着心中的不舍故作坚强道。
长乐公主眸中含泪点头,看着卿儿替自己忙前忙后。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包袱收拾好,颜菀卿先下了炕,搀扶着长乐公主往外走去,然,长乐公主却是忽而顿住了脚步,“母亲有两句话想叮嘱卿儿。”
颜菀卿转过身,点头应声道:“母亲只管说便是,咱们母女之间无外话。”
思虑良久,长乐公主还是决定将藏在心中的一些话告诉自己的女儿,“如今侯府除了颜恒外,便属你的身份最高,即便是面对颜恒的时候,若是他提出一些无理以孝道压制你的事情,你也无需理会,你是濮阳郡主,更是我赵妩的女儿,即便是皇上生的那些皇子、公主,你也不低他们半分,母亲将龙青卫交给你便是护你周全,即便是你将皇室掀翻天,只要龙青卫在你手里,没有人敢将你如何?包括明当今的皇上,可有一点,你切不可将龙青卫交给任何人,哪怕是你今后信任的人也不行。”
虽然,母亲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可颜菀卿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句句为她着想,她都能真实地感受到,“母亲的话女儿铭记在心,一定会守好龙青卫,更不会再让人欺负自己。”
看着不似从前耳根子软的女儿,长乐公主心中很是欣慰,她的卿儿不知不觉已经是有了一种成熟和稳重,人也通透了许多,沉默良久的长乐公主还是从怀里取出一枚红色的锦囊交给颜菀卿,“你拿着,不要问里面是什么?且暂时也要忍住好奇,若有一天大周不下你的时候,你届时再将锦囊打开来,自会明白怎么做!你答应母亲。”
看着母亲郑重其事的模样,颜菀卿尽管很好奇,但还是应下来了,只因是母亲要求的,她相信母亲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