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是个心细的,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以往家里有事,这自己和贾珍的同僚祭棚是最多的,如今看来,反而是大哥和琏儿的朋友故旧的祭棚多了些。
这贾赦也就罢了,到底是一等将军,这贾琏不过是捐的同知为知府的副职,虽说是正五品,但是只是因事而设,根本没有什么实权的,怎么好像也有不少人过来。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不一时,只见从那边两骑马压地飞来,离王夫人的车不远,一齐蹿下来,扶车回说:
“这里有下处,太太可要下车歇歇,换换衣服。”
这也是以往的习俗,洗净衣服,也算是对亡人的尊重。
如果是以往的话,王夫人或许不会歇,早点完事早点回家才是,不过今日她发现这宝玉魂不守舍的。
到底是心疼儿子,还是命众人下车下马,歇息一二。
“钟哥儿!钟哥儿!”
秦钟这些时日几次要进内院见秦可卿,都被她托病拒绝了,这会儿好歹有机会,本来打算去和秦可卿说说话,结果就被宝玉喊住了。
秦钟知道他性子天真,想着以后总有机会见秦氏,干脆调转马头,和宝玉一起进了农庄休息、
下人们早就把庄里的庄稼汉门赶了出去,这农庄没有多少房间,小姐媳妇们占了几间,剩下的婆子们倒是没地方去了,只得站在院子里等着。
那些村姑、庄妇见了宝玉、秦钟的人品、衣服、礼数、款段,岂有不爱看的?
倒是把两个人看得脸蛋儿红红的。
宝玉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对于这庄稼人事却是不明白的,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到底还是提起了兴致。
在几个小厮的介绍下,倒是认识了不少东西。
“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
一边说,一边拉着秦钟的手往另外一间房走了过去。
他到底岁数小,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能安下心来,又把秦钟当成至交好友,少不得要和秦钟说上一二的。
“你们小心着点,别弄坏了。”
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村庄丫头跑了来乱嚷,宝玉这才发现,他心神恍惚竟然把手扶到了一个纺车上。
“别大呼小叫的,小心吓着了人。”
几个小厮担心这丫头吓到宝玉,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宝玉喝住了。
“宝玉无意,搅扰姑娘了。”
“你们哪里会弄这个!站开了,我纺与你瞧。”
秦钟刚听见宝玉说了个开头,倒还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情,又见这小村姑如此露骨,倒是不由笑开了。
“此卿大有意趣。”
宝玉满腹心事,,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念头,一把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