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婶子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妇人,没什么文化,就现在自己家这个情况,就是村上人所说的典型的望门方的实例。
自己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可是,自己家已经给了解大红家送去了定亲的聘礼,也花去了家里的大半积蓄,而且,村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方家要是先提出解除婚约,那所有的订婚礼,女方家是一分都不给返回来的。
宋家已经没有能力再折腾了,索性宋婶子为了儿子的婚姻,还是忍着痛,不说这件事。
春生在屋子里看着已经躺在炕上的爹,心情沉重,自己不能去山上采石场接替爹的工作,也不能这样看着爹没钱医治。
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转身往出走,要想办法挣银钱养家糊口。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小妹和娘说着大红望门方的事情,有心冲出去呵斥小妹,可转念又想,不怪小妹说,自从自己和大红有了这件事,爹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这件事还真邪性。
春生又开始蔫了。
可是就像娘说的,爹的病按照解丫说的,还真不是因为大红和自己定亲的事。
想来想去,春生决定先不去想自己和大红的事,还是先给爹保命要紧,至于和大红什么时候成婚,还是算了,自己以前也不想和大红结婚,那个时候,都是爹娘的意思,现在爹都这样了,娘也不能着急给自己办喜事了。
想罢,春生开门走到娘身边,蹲在冒气的药罐子旁,低声道:“娘,我想好了,明天我去山上先给我爹找草药,在解丫买的草药,真不够我爹吃的,还有,真要是多采些草药,还能卖了贴补家用。”
现在先保爹的命要紧,其他的先放一放吧。
宋婶子抹了把脸上的泪,点头:“成,你和你妹一起去,上山也不能走远了,别像上次和解丫出去那两趟,真给娘担心死了。”
春生伸手将娘拉起往屋子里走,安慰道:“放心吧娘,我会注意的,您就在家照顾好我爹就行了。”
爹这个时候都这样了,娘再有什么好歹,那这个家就完了。
宋婶子迈步进屋,转身拍拍儿子的肩头,哽咽了:“儿子,都是娘不好,你可别怪娘。”
春生怔怔的看着娘颤颤巍巍的走进屋子,自己的泪悄然滑落。
娘的意思春来很明白,自己和大红看来,娘狠下心来要继续了。
转身又去看院子里正熬着的药罐子,却看见春来已经垫着草叶子端起来,往屋子里走。
春生忙去灭了临时搭建的两块石头里的火,起身看看西边的晚霞,想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赶紧去关了大门,准备明天早早的上山采药。
春芽也出来关解丫悬壶济世堂的栅栏门,和春生隔着鱼塘相望,春芽的心都要碎了。
刚刚自己可看见春生那落寞的神情,自己要能帮春生哥一把就好了。
春生看着春芽看向自己,转身忙往回走,但自己的心里却想,要是当初自己选择了春芽,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解丫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隔着鱼塘相望,还真被感动了一把。
可是又想那春生已经和大红定亲了,春芽没戏,这心里还真为春芽伤感。
“赶紧休息吧春芽姐,我们这个小小的医馆,不知道明天还要迎来多少问诊的,要保持体力,睡眠充足才好。”
躺在炕上,两个小姐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渐渐的春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