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御医说完，又看向莫如玥，叹息道：“当初秦娘子请老朽帮忙寻找一个合适的私塾先生，是老朽考虑不周，才让秦娘子无端受此羞辱，不管是谁想要诟陷她，先来跟老朽论个是非长短！”

他显然是被气得狠了，说话说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着，连带着花白的胡子眉毛也跟着颤，就连声音都在抖个不停。

“田老先生，您消消气儿，这舌头长在别人嘴里，您就是要告，这不也是告不过来吗？何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县太爷到底倒是要给田御医面子的，便劝了两句，只是那话里怎么听着都有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告不过来？哼，老朽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以后再让老朽听到这样的谣言，抓到一个告一个，说话算数，以袖为证！”

他说着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刀来，一手揪着自己的一只袖子，“嘶啦”一声将袖子给剪了下来。

这一幕把所有人的惊呆了，谁都没想到田御医居然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来，但也能看出这个老人的决心，是真的打算有一个算一个，抓到了就告到官府来。

莫如玥看到这一幕，说心里不动容，那是假的。

虽然田御医最开始邀请她出来的时候，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但是之后不管是帮着寻找合适的私塾先生，还是每次为她仗义执言，再到现在因为她经受着谣言困扰而一怒割袖以示决心，他也确实做到了当初对她的承诺。

“田老……”

她只喃喃地唤了一声，原本他也是她计划里的一环，状子就有写过秦氏对田御医的连带污蔑，不过现在看到田御医的这番举动，她又忽然不想让这个老人掺和进来了。

就算他当初带着目的性接近她，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老百姓收益，毕竟庸医和名医可不仅仅是名头上的天差地别。

县太爷冷眼瞧着这一幕，心中别提多呕了。

这不是田御医第一次公开表示他站莫如玥的立场，但这回他的态度却比以往的每次都激烈坚定，这下可麻烦了。

以后若是再想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莫如玥，那就得先正面跟田御医刚上，一个弄不好被他抓住把柄了，再把旧账都翻出来，那可就都完了。

“既然田老的状子也是为秦娘子打抱不平，那我就把两个案子并在一起处理了，只是秦娘子的诉状上，还有个被告尚在秦家村，若是现在去传唤的话，怕是把人带回来了，这天也黑透了。”

“依本官之见，不如先把这男人暂时收监，待明日将那秦氏唤来之后，再一并处理，秦娘子，田老先生，您二位意下如何啊？”

县太爷又开始用起了缓兵之计，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今晚还能再让他想出什么对策来，总之不会让莫如玥舒舒服服地如意了就是。

莫如玥将县太爷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不过他现在的提议倒是也正合她的心意，反正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是不得不审的地步，县城里的人可都在看着呢。

所以立刻点头道：“大老爷的提议倒是不是，只是不知这男人暂时收监会否被其家属保举走，若是这样的话，明日我又何处寻他去？”

前世这种暂时被收押的人是可以交保释金出去的，莫如玥还等着用这个人给城里那些还想造谣的人打个样子呢，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这……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