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勇沉默着看向内室的方向。
“这些事我皆会安排下去……”严军师看着面前的女孩子道:“吉画师昨夜经历那般凶险之事, 又守着侯爷,必然片刻未得放松, 今日又里里外外奔波着,不妨先回去歇息吧。”
衡玉未有强撑,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若侯爷这边有消息,还请及时告知我。”
解毒要靠白神医,余下之事严军师自会安排妥当,她留下也无甚用处了。
印海道:“吉画师放心,若有消息,定第一时间使人传话。”
衡玉点头,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忽听王敬勇的声音响起:“吉画师——”
衡玉看向他。
“多谢。”王敬勇朝她拱手,正色道。
今晨在山中寻到将军时,是何情形他看在眼里——是这个他眼中不靠谱的小姑娘帮了、甚至是救下了将军。
再有说动这位白神医替将军解毒,也是她的功劳。
甚至听严明他们话中之意,能顺利将人找到,亦是全赖得对方相助。
他承认自己此前对这一身纨绔气的少女颇有成见,今日却是真正刮目相看了。
但纵然如此,让将军入赘……也还是万万不行的!
王副将底线明确。
“无甚可谢的,只要他平安无事即可。”衡玉说话间,视线投向内室。
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啊。
她还等着和他互通互换消息呢。
……
衡玉刚回到院中,刚从蒙家回来的蒋媒官便迎了上来:“你这丫头昨夜去了哪里,怎一夜没见回来?”
昨晚萧牧遇刺的消息瞒得很紧,蒋媒官今天一整日又都在蒙家商谈年后亲事细节,故而并未察觉到异样。
只是此时离得近了,瞧着衡玉的脸,很是吃了一惊:“这脸怎么了?一夜的工夫怎冻成这样?呀,这里还有两块儿是擦破皮了?”
“昨夜吃醉了酒,磕的。”衡玉随口答着,边往房中走去。
“这得是吃得多醉!”蒋媒官“啧”了一声,又忙问:“那昨夜……侯爷是不是也在?”
不是都往裴府赴宴去了吗?
“在啊,他也醉得不轻,此时还躺着呢。”衡玉胡诌道。
蒋媒官却听得眼底发亮,跟着衡玉要往房中去:“那你同侯爷昨夜是在何处……”
衡玉打了個呵欠:“宿醉困倦,我想早些睡下,明日再寻蒋姑姑说话。”
此时天色已暗,蒋媒官便道:“好,那你且睡,养足了精神,明日便是除夕,咱们少不得是要同侯爷和萧夫人共度的……”
临去前又不忘交待翠槐:“明日记得拿胭脂好好给你家姑娘遮一遮脸上的伤,到底是大过节的,好好捯饬捯饬!”
翠槐不想叫她看出异样,便也笑盈盈应下。
衡玉午后刚沐浴罢,此时脱了衣便倒在了床上。
然而一双眼睛却如何也闭不上。
明日就是除夕了。
约五六日前,晏锦还曾说要与她共度除夕佳节,并备下好酒——
眼下来看,的确是要一同过这个除夕的。
她想,明日,晏锦定会“如约”来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