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叫跟不上趟?”吉南弦看着妻子那险些要翻上天的白眼,如梦初醒般道:“莫不是……那所谓决裂,莫不是假的?!”
说着,愈发恍然了:“是了,那晚于灵前,长公主也在!他们两个加一起有百余個心眼……在那时,便已经怀疑上长公主了!所谓决裂,除了让萧夫人之事看起来更为逼真之外……必是为了方便暗中分头行事!”
“合着是演的!”吉南弦重重拍额:“我竟也被他们骗过去了!”
喻氏坐在梳妆桌前拆卸首饰:“若连你都骗不过,又怎能骗得过那长公主呢——”
“那你们事后又是如何得知的?”吉南弦跟过去,不解地问:“阿衡说的?可怎没人告诉我一声呢?”
“阿衡没说,这种事不是边看边猜的么——”
“猜?”吉南弦在她身边坐下:“说了这半日,阿瑶……你竟也不确定真假的?”
“你与我说说,你是如何猜的?”吉南弦嘴上说个没完:“那晚你不在,故而不知他们二人是何模样……真真是看不出半分演的痕迹!且自萧夫人出事后至那晚灵堂相见,中间阿衡又不曾见过萧节使,若当真是做戏,那他们是何时对的戏?这全然说不通啊!”
喻氏忍不住捂了耳朵起身,往床榻处走去。
吉南弦立马跟上去:“阿瑶,咱们且讨论一二……”
他必须要弄明白此事!
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
深浓夜色中,冷清威严的定北侯府只留了寥寥数盏灯。
高阁之上,着乌袍的青年凭栏远望着城中星星点点的灯火。
“白日里去寻兄长时,听闻兄长在忙,便未有打搅。”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道声音自萧牧身后响起:“兄长如今尚在服药调理,近来这般劳神费心,安排罢诸事却仍不肯早些回去歇息,可是因为在担心小十七吗?”
萧牧未回头,道:“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晏泯走到他身边,与他望向同一个方向,那是永阳长公主府所在之处。
“小十七这是只身入虎穴了……”遥遥看着那座府邸的方向,晏泯眼底有不知名的暗涌翻动。
短短时日间,他消瘦颇多。
自得知真相后,他常是靠将自己灌醉了睡去,终日昏沉浑噩,只近来这数日,方才有了清醒模样。
“兄长可曾想过,小十七何至于如此冒险?”
晏泯的视线始终定在那一处,缓声说道:“因为我们皆为棋子,棋子想要挣扎反抗,便需置之死地而后生……时家被构陷蒙冤,你我被利用欺瞒,这一切的根本便是这世间不公。而若甘心为蝼蚁,便只能注定被人踩在脚下,任人欺凌摆布。”
言毕,他转头看向萧牧:“兄长,当下时机已至,是时候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