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炎嘱咐启英:“一定护好王妃,安顿好王妃之后,马上去请独孤夫人过来。”说完便随宣旨宦官入朝去了。
他才走入朝堂,便见满堂文武官员盯着自己,像打量怪物一样。
他禁不住用手捂住受伤的左臂,以遮掩那里十分明显的血迹。
但事实上,他的衣服到处被虎爪抓破了,很多地方沾着血滴。
当他面对天子下跪,元盛皇帝看着他凌乱的着装,皱起眉头,问道:“昨夜你去何处了?”
“儿臣夜狩去了。”他回答。
“撒谎!”毕威立即站出来指责,“你昨夜明明在西市礼泉坊!”
李泽炎的嘴角露出嘲笑,这世上还有如此睁眼说瞎话的,辩解道:“本王昨夜一直跟裴将军在一起,他可作证。”
“难道你就不会用障眼法,黑灯瞎火地打猎,实则暗度陈仓跑去了西市?”
“毕丞相为何认定本王去了西市?”李泽炎反问。
“因为我有人证,传魏中郎将!”毕威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魏奔凌一瘸一拐地进来,看见李泽炎便露出仇恨的目光,向元盛皇帝跪拜投诉:“末将昨夜当值,看见烟花,便加强巡视,结果发现西市礼泉坊有人打斗,便包围了那里。结果末将看见灵王冲了出来。末将想拦住他询问缘由,结果他毫不讲道理,偷袭末将,刺伤了末将的腿。末将心想他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便命人将其随从全部拦住,然而他们拼死反抗。末将只得派出弓箭手将其全部射杀之。”
魏奔凌投诉期间,毕威不时地观察李泽炎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头暗叹此人果然不同常人。
“魏中郎将,你们所射杀的人有多少?”毕威积极主动地问。
“二百四十五人,其中一人负伤潜逃,至今未找到下落。”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可查清楚了?”
“他们皆穿胡服,应该是西北人,身上佩戴振威军军剑,上面刻有振威两字。”
朝堂的大臣们一片哗然。
“没想到灵王果然不老实,身为京城文官,却养了这么一大批死士!”毕威严厉地谴责,指着李泽炎的鼻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泽炎面不改色地回答:“难道这军刀不是仿制、存心陷害于我?”
“狡辩!你明明出现在西市,还砍伤了末将却是事实!”魏奔凌帮腔,语气极其轻蔑。
“昨夜本王的确在夜狩,遇到了一只猛虎,与虎搏斗,身上伤痕累累。”李泽炎说着脱了衣服,展示自己身上的抓痕。
大臣们又是一片唏嘘。
他上身背上、前胸、手臂之上全是伤痕,旧痕与新痕叠加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真是无礼,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脱衣卖弄!”毕威驳斥,向元盛皇帝作揖道,“圣人明鉴,要往自己身上弄个伤痕其实很简单,灵王企图借此瞒天过海!”
元盛皇帝有种被毕威赶着鸭子上架的感觉,不得不虎着脸问道:“灵王,你说你与裴将军在一起夜狩,却有其他人见你出现在西市,且证据确凿,你如何自证清白?”
“裴将军一直在儿臣身边,他可作证。”李泽炎回答。
“灵王,你这人证太虚了吧?这一阵子裴将军日日与你在一起,若被你买通了,做的证有何可信?”
“若毕丞相认为裴将军不可信,那么光佛寺的住持刻本法师的证言总可以信吧?”李泽炎问道。
毕威脸上的肉颤了一下。
怎么刻本法师会为他作证?
这刻本法师可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他若愿意来作证,应该是给灵王落井下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