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经想追查,渴望能为凤鸣皇后洗清冤屈。可是太后既然要隐瞒此事,自然把那侍女的踪迹藏得不露痕迹,我压根儿查不到。现在又过去这么久,你如何去查?”独孤夫人不抱希望地说道。
独孤炯见母女两聊着遥遥无期的捕风捉影的事,心里头挂念李泽炎,打断她俩的谈话:“灵王都吐血了,慧芬,你还不快回去陪着他。”
独孤慧芬却表现得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病了自然有太医,我去有何用?”
独孤炯十分诧异:“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如此!”说着讲述了灵王这两日的“伟绩”,不无佩服地赞道,“他甚有大将风范,悄无声息地做了这十年来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这本就是圣人用人不当惹出来的祸端,我们跟着遭殃而已!”独孤慧芬的黑眼珠子转向独孤夫人,带着祈求她留下自己的神情。
独孤夫人却也帮着李泽炎说话:“慧芬,你是全忘了,你逃太子之婚,冒犯了皇族。若没有灵王,我们要么不敢认你,要么你得被迫嫁给太子爷做妾,这可是你打死也不肯做的事情。灵王冒着庭杖之苦恳求皇上赐婚才解了我们的困境,大婚之日又替你挡箭,命都差点丢了。你被绑架之后,他不顾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千方百计想法去救你,这样的大恩人,我们独孤家的人不能辜负!”
独孤慧芬就像在听别人在评书一样,丝毫没有代入感——
我与李泽炎素不相识,还是一个逃他兄弟婚的女子,他对我能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他如此拼命,定是为了与独孤家绑定,好让原本失去了根基的他在京城立足。
然而,正因为他想与独孤家绑定,定然加深了太子一党对我和他的忌讳。
那一箭,若是我嫁给了太子或者别的什么人,根本不可能会射来。
归根结底,那箭是他惹来的,当然该他来挡!
否则若我死了,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挡箭的源动力。
要我为此感激他,岂不成了冤大头?
独孤慧芬分析问题,历来如此理智。
理智到无情。
她看任何书,都要先问三个为什么,找不到理由的事情不会去做,解释不清道理的书籍不会信。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怕跟她打交道的原因。
她脑子里就没有长儿女情长那根弦,不愿说假话,讨厌虚情假意,心中只有一个正义凛然的理字。
为了辩理,她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情面。
她认为灵王之所以救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然而自己与他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那么做便很牵强,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心机过深,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历来最讨厌这种为达目的连自己命都可以赌上的男子。
不过,虽然他目的不纯,毕竟以命挡箭,她独孤慧芬若不报恩,会被外人骂做无义。
“那我帮他解决掉他最大的心事不就得了?”说着她向父母招招手,“我走了。”
这么一通没头没尾的话,让独孤夫人听得云里雾里,追着她叮嘱道:“你嫁给灵王是福气,一定要好好珍惜。直接回灵王府啊,有什么事多跟他商量,千万别擅自行动。”
“放心,娘,我是去报恩的,不会乱来,报完恩,便不欠他的了。”
独孤炯摸着自己的胡子,赞许地说道:“这才像我家慧芬。”
独孤夫人却不满:“还以为她受了两年苦,长大了些,结果一失忆,又恢复本性,只怕会灵王受不了她。”
“我能受得了你,难道灵王就受不了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灵王不是萝卜,慧芬也不是白菜!”独孤夫人嗔怒地打了一下独孤炯。
独孤炯憨憨地笑着。
这世间就是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个人的体验都不一样,外人如何能体会其中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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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慧芬回灵王府,从前门入,却让小桃拿了一身男儿服装过来给自己换上,带着她悄悄从后院墙翻了出去,以摆脱启英、千牛卫等这些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