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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我与皇上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与许家有关的事情。
一连又在江州逗留了几日,我们便启程回了雍都城。
安乾虽还没有成亲,但他的太子妃却也已经早早定了下来。
依旧是沈家的姑娘,只不过这一次,是沈家旁支的姑娘。
我这一脉上,并没有同安乾年龄相合适的姑娘,倒是旁支里有个与安乾年纪对的上的。
那孩子名曰沈昔沅,从小便被我父亲接到了沈府养着。
说来也可笑,偌大一个沈家,竟需要依靠女子的牺牲去巩固家族的地位。
为了不乱了辈分,昔沅那孩子接回来的时候竟是记在我弟弟的名下,是我弟弟的女儿。
可笑我弟弟那个时候,连十五岁都没有,自己斗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女儿。
当真是荒诞可笑至极。
可纵然荒诞可笑,雍都城内也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
因为那时的沈家在文官里可谓是如日中天,本就有着一个沈老太傅坐镇沈家,还一连出了两位皇后。
更何况我这个皇后,还是后宫里唯一有子嗣的女人。
这样的沈家,怎么会有人想不开在它圣眷优渥的时候去动它?
不过因为昔沅的事情,我倒是突然觉得我的家族十分可笑。
他们对我的关心毋庸置疑,可这关心里,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是审时度势呢?
我为之牺牲的家族,比起朝中那些削尖了脑袋也要将自家女儿或是孙女塞进后宫里的人来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祖父曾在我嫁人前教导我的那些话:
“书颜,你是祖父的骄傲,是沈家的骄傲。
你生下来就该是做皇后的,一国之母的位置何等重要,若是落在一个私心过甚的女子身上,那会是整个南蜀的灾难。
所以你不仅是为了沈家,更是为了整个南蜀。
你做的事情对女子而言,是最有意义的。”
虽然我知道祖父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的在后宫里坐稳我的皇后位置,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但而后想想,左不过都是为掩饰自己的私心所做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祖父尚且还能将场面事场面话弄得圆满漂亮。
可我这个父亲,就差没有将沈家的私心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我得知此事之后,倒也没有发作。
只是第二日便以为安意寻个伴读的名义将昔沅那孩子给召进了宫,那孩子品行纯良,倒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父亲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他私心过甚,而那时的祖父年事已高,对于小辈的事情,亦是有心无力。
我知道沈家与皇室的约定不是我这样一个女子可以改变的,但若昔沅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下一任皇后。
我绝不放心将她交给我的父亲教养。
倒不如,我亲自带在身边养着。
总之,两个孩子也是养,再多一个倒也无妨。
好在昔沅和安乾这两个孩子,是幸运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感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这样两情相悦的事情,我与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