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下之母,一个能为整个大乾女性说话的女人,试问当年的温德皇后可以吗?不,温德皇后断然没有自己更得人心!
想到这里,胜徳皇后毫不掩盖自己心底的优越感,说话的声音反而更大了,她声音威严而有张力:“既然各位夫人小姐如此请愿,本宫断然不能坐视不理。查!都给本宫彻底的查清楚。”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在本宫的宫宴上做出如此恶毒、疯狂的事情来!”胜徳皇后的语气很重,落在颜静姝的耳中却颇为可笑,人演起戏来真的是连自己都骂。
若不是紫钗偷偷递给她的鹤顶红,她还没想到胜德皇后能做出这种事来,如今看着她在上头贼喊捉贼,更觉得是可笑至极。
那掌事太监眼观四路,一见到胜徳皇后这样愠怒,急忙到偏殿里把两个挖土的太监好生问个清楚,这才从外头进来禀告道:“回皇后娘娘,那两个刨土的小太监说了,今日刨土出来的时候,这酒罐子原本是密封得死死的。”
“只是中途玉环过来传消息的时候,奴才以为这宴厅上的横梁断了,便将他们叫过去修理了。等到他们再回来的时候,那酒坛子就已经被开了口。”那掌事太监说道这里,仿佛是极为懊悔的样子,跪下道,“要不是奴才把他们叫走了,也不会有人有这个可乘之机。”
掌事太监这话表面上是在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但谁不知道若是宴厅真出了事,那么多朝中贵妇小姐的命在那儿,要叫过来的何止是这区区两个太监,归根结底,到底是那个把鹤顶红掺进酒水里的人才是真要注意的。
“若是离去的时候那罐子酒子还是好好的,回来才发现被开了口,这两个太监怎么也不及时禀告?”颜静姝面露疑惑之色,看向掌事太监的眼神中满是不解,就像是不懂世事的女子。
既然胜徳皇后能装,她颜静姝自然也能,于是毫不犹豫地将漏洞指了出来。
“这……”掌事太监迟疑了一下,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点,福乐公主会忽然在意那么一两句话,但好在当了那么多年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估计那两个小太监都以为是临走前对方不小心踩着了,毕竟皇后娘娘说了,众位夫人小姐今日是最重要的。奴才当时催得急,生怕宴厅的夫人小姐们出了什么事情。”
这话看似在解释,实则还顺带把皇后娘娘关心臣子妻女之心都展露了出来。颜静姝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慨这胜徳皇后当真是好算计,心里的算盘打的可是霹雳啪啦的响。
先是让齐国公夫人和尚书夫人把事情从谋害皇后扩展到谋害众臣子的妻女身上,到时候武和帝就算是有心保自己,只怕前朝都不肯答应,待会儿想必就是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时候了,中间还能赢个为朝中夫人小姐着想、母仪天下庇佑天下女子的美名。
事实正如颜静姝所猜测的那样,齐国公夫人趁热打铁,连忙追问道:“这公公这么说,看来那下毒之人正是在这个间隙做了那等子事?”
那掌事太监连连点头,刻意强调确认了一遍:“回齐国公夫人,正是在那个时候,就是在那两个公公离开了景仁宫之后才发生的事儿。”
“那公公这意思,咱们只需要查着那阵子都有什么人在那酒罐子旁便可了?”那尚书夫人顿时将目光看向胜徳皇后,眼中的神色似乎有深意。
只见那掌事太监默默地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这会儿齐国公夫人再次按捺不住了,出来给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此人实在可恨,终究到底是无冤无仇,何苦要这样对我们!”
“齐国公夫人放心,”如意上去半搀扶着齐国公夫人,一边宽慰道,“我们娘娘必然不会轻视,此人实在是其心可诛。”
这话说罢,如意扭头看了一眼胜徳皇后,此时此刻她面无表情,眼中似乎被熊熊烈火燃烧,可转眼又好似被浇灭了一盆凉水。
“本宫一直在景仁宫内,等宴席快开场,才出来,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候外头都有什么人。”胜徳皇后点了点头,她脸上冷冽的神色不改,只将目光放在赵氏身上,缓缓道,“似乎本宫出来的时候,外头只有福乐公主和颜夫人颜小姐。”
赵氏被胜徳皇后忽然冷不丁这么一瞥,顿时心跳得又快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胜徳皇后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可是扭头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否是孕中多思了,正要说话,却被颜彩如察觉到神色不对,只听得颜彩如道:“皇后娘娘,当时不止三个,加上那些丫鬟啥的……”
这话还没说完呢,李絮因就忍不住出来阴阳怪气道:“谁不知道自家的丫鬟都是向着主子的?如今就你们三个有嫌疑,要真是那些丫鬟做的,怕也是得了你们这些主子的指示!”
李絮因本就跟颜彩如死不对头,前几日她和齐家那小姐掉进了颜府的湖中还没跟颜彩如算呢,颜彩如身后有个福乐公主算什么,她身后可是皇后娘娘,于是很有底气道:“我们一进景仁宫,早早地便被皇后娘娘请了进去,可不是就留下你们在外头了吗!”
这话说完,她还将目光看向缩在一旁的李沐因,见李沐因畏畏缩缩,低着脑袋不敢言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时候怎么还是个包子呢,于是主动道:“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李沐因没想到忽然被叫到,想躲又躲不了,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和各大夫人小姐们正看着她呢,虽然她不想得罪福乐公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沐因记得……好像是如此。”
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纷纷集中在颜静姝、赵氏和颜彩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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