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丽姝和春景帮李寡妇把湿透的衣服换下,用苏沐月给的金疮药把手指伤口包扎好,这才把李寡妇放到床上休息。
苏沐月摩挲着手中的长弓,没有绳弦,而且用材并不名贵,相反做工还很粗糙,很柳月村一般打猎的弓并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这个弓很久了,其他苏沐月还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这长弓李寡妇死死抱在怀里,就算昏迷了也没有松手,刚才丽姝和春景为她换衣服的时候,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从她手里拿出来的。
“这长弓是李寡妇的相公的!”鲁婶的声音在苏沐月背后响起。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鲁婶的话吸引过来,除了宝儿还没有起床,连司徒青云和哑屠也都安静的等着鲁婶的故事。
鲁婶走到苏沐月面前,拿起她手中的长弓,面露回忆:“李寡妇的相公和我家那一位差不多年纪,两人关系要好,打猎也是一起,那一年李寡妇嫁过来,她相公老实忠厚,对人和善,所以李寡妇嫁给他,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眼红,两人也是相处融洽,和和美美,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
说道这里鲁婶走到一旁坐下,众人做出倾听装:“直到那一年,那一年跟今年差不多,倒不是倒春寒,只是发了洪灾,山上的野兽没吃食就开始下山,李寡妇那日在地里,一群饿狼盯上了她,她以为要命丧当场了,但是没想到她相公赶了过来,靠着一把弓箭一把砍柴刀拼出一条血路,李寡妇被掩护跑了出来,等她叫人过去的时候……”
说道这里鲁婶一脸不忍,春景给鲁婶倒了一杯茶,鲁婶摇手拒绝,缓了缓后继续道:“尸骨无存,只有满田地的血和一把断了绳弦的长弓…”
“那后来呢?真的死了吗?”丽姝急忙问道。
鲁婶叹了一口气:“哪还有活路啊,都知道他死了,但是李寡妇不放弃啊,找了七天七夜,最后在后山找到一块头骨,她抱着头骨差点自尽了,好在被人救下,李寡妇家里来人想带她回去,觉得她年纪轻轻没必要守寡,想给她再找个人家,但是李寡妇死活不愿意,她说:她只认那一个男人,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他的媳妇,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拿命对她好了!这一守寡就是二十年了!”
丽姝和春景眼圈泛红,司徒青云长叹一声:“人生自古有情痴!”
苏沐月心中也泛起涟漪,这种生死相许的爱情她从未信过,也从未见过,上辈子她从小训练,一直游走在黑暗之中,体会不到这种生死相许的情感,有的只是提防和刀口舔血的日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现在有点能理解这首诗的意境了,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是对于男人她还是敬而远之,都是大猪蹄子,尤其她那个名义上的相公宁珏,希望真的英年早逝。
“好一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司徒青云赞了一句,此句诗一出,自此情爱的诗句又会多了一首绝句了,司徒青云不由的打量起苏沐月,他承认自己有点走眼。
本以为珏世子娶了一个草包,没想到却是一个大才,有此诗和三字经,自此儒家无人敢小瞧她,京中那些名门贵女还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的。
“糟了!”李寡妇的事一下提醒到了苏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