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麟似是无奈的垂头叹了口气,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道了声晚安便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复又停下,转头看向魏十音说道:“记着有事摇铃,为师自当随时过来。”
“好啦好啦,知道了……师尊这般千叮咛万嘱咐的,瞧着倒像是丈夫要出门,妻子在家千叮咛万嘱咐着千万注意安全早日回家呢。”魏十音无甚负担的说道。
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徐霜麟的眸色暗了些许,不仔细看倒是发觉不出来,更别提是魏十音这只情感有所缺失的小黑蛟了,她瞧不出徐霜麟的异样变化,依旧笑得灿烂,徐霜麟应了一声,转头出门后又关上了门。
没心没肺的小黑蛟有时候语言回路大约真的是角度新奇了些吧。
待所有人都退离了身侧,魏十音终日挂着笑容的脸终于敛去了笑意,转而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她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扶着床架呼出一口气来,那气滚烫着,倘若有人还在此处,拿手去碰一下,都会有一种被烧开的滚烫着的热水烫到的感觉的。
原来魏十一昨夜里的内里燥热之症并未完全褪去,魏十音醒过来的那一刻,那燥热确实是退了,只是她随着徐霜麟一道上宴青台参加盛会后没多久,她便渐渐的感觉到一股由内升起的热意。
那热意只在五脏六腑、筋骨血脉之中灼烧着,却并不散到体表来,因而热而不显红、不发烫,她又惯于忍耐,谈吐玩笑皆正常极了,旁人倒是都未曾发觉到。
只有魏十音自己知道,她热得快疯了。
这热与寻常意义上的热并不在同一个格局上,即便热到快要发疯,魏十音也不会因此而热到化出原型来,只是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她忍了许久,终于忍到了这夜深人静之时了。
热意席卷着魏十音,她的手抓紧了床架木柱,用力到在上面留下了五个指印来,又听一声细微的“咔哧”的声音,床架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就在那裂缝逐渐扩散成蛛网状、像是随时准备碎裂似的的时候,魏十音终于叫那热意给热得两眼一黑、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得亏是坐在床上的,背后便是柔软被褥,否则她这么一躺,只怕是能给后脑勺磕出块大“红包”来了。
意识涣散之际,魏十音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回到了许久之前,至于是多久的“许久”,她也记不清了。
三十年前于幽谷禁地苏醒诞生的魏十音,其实在那之前便已存在了,只是她始终是以“意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状态存在着罢了。
在那恍惚间,她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了她还是“意识”的那个时候,碰到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