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转，李昇看见李孚正与三两学子在一处说笑。

李昇身旁的仆人见状，躬身凑近李昇耳边：“殿下，那三位，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何奇元，一位是田仲，乃是考入国子监的监生，另外一位则是申国公的儿子，程屏。”说完便退回原位。

李昇心中微微纳罕，看向前些日子他“另眼相待”的江明惇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当时在东宫，李孚因为他，明显有看重江明惇的迹象，怎么今天一反常态？

李孚交谈之后，对性子直爽的田仲很有好感，只觉得此人很是对自己的心思。程屏话虽少，但句句在理，跟那些一肚子圣贤书，说话不绕个十八弯的酸腐学子也大不相同。只道太子妃没有骗他，这样的人，确实值得周廷梧挂嘴边儿。

至于何奇元……就是他口中酸腐。

田仲见太子对他和颜悦色，言辞真诚，并没有摆太子的架子，只觉得脸上腾腾火热，心激动的剧烈跳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谢安，见谢安冲自己笑了下，然后点了下头，乱跳地心这才落了地。

谢安与林思齐聚在一起，林思齐看看突然被太子和二皇子冷落的江明惇，又看看与太子交谈的田仲等人，最后看向谢安，不由低声说道：“是江明惇的时候，只觉得那两位看走了眼。如今怎地又是……程屏等人了？”话里有意隐去跟谢安关系要好的田仲。

谢安不甚在意，赞许地回道：“程屏才思敏捷，下笔成章，当的起。”

林思齐忘了刚刚的有意为之，直接回道：“那田仲呢？”说完自知失言，又道，“学子之中，明明你最出类拔萃，优于诸人，太子……”

“慎言。”谢安淡淡道。

林思齐一噎，话再也说不下去。

林思齐之后没再说话，只顾着吃菜喝酒。谢安几杯酒下肚，脸上也浮了一层红粉，便觉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于是起身离席，向外面走去。

众人忙着在太子还有二皇子面前表现自己，倒没人注意到谢安的离开。

谢安挥退上前的婢女，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

日光西坠，红霞漫天，将街上的行人脸上也投下一抹红晕。谢安更显得俊俏儿郎，面如傅粉，引人注目。

阵风袭来，拍打在脸上，酒气消散了不少。

谢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沉着难以言喻的失落。他自认为腹有诗书，哪怕家世不好，他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只缺一个露面的机遇。志气满满的入了国子监，却一挫再挫，挫败之感，让他自信满满的心态，有了一丝的裂痕。

眼前闪过一抹身影。

谢安一怔，皱眉看着前面即将隐入人群的身影，然后闭上眼睛，转瞬再次睁开，只见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让一让。”

“让一让。”

……

“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