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把这两位爷送走了。
可见卫焘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弄月立即站直身子,微微低垂着头,脸上仍是恰到好处的可怜。心里打鼓:难道是后悔了,想要带她走了?
老鸨却吓得要命,两只眼睛盯着卫焘的嘴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来。
可惜卫焘听不见她俩人心中的呼喊,忽然笑了笑:“爷怀疑这吟春楼藏有涉及广济寺一案的乱贼逆党,一会儿着五城兵马司过来查案。”
老鸨脑中嗡了一下,那人说完转身就走,她却不敢再上前求情。
…
书房里,太子李孚、二皇子李昇、三皇子李昱神情复杂的一语不发。
卫焘头铁的站在中央,脚底下是躺在地上的的六皇子李烨。
太医检查了一下李烨身上的伤,然后跪在地上道:“皇上,六殿下……”说着说着,突然有些词穷。
“说。”日头西斜,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脸上,使之神情半明半暗。
太医头低的更低了一些:“六殿下只是皮外伤,好好修养一些时日便会痊愈。”
“那为何现在还不醒?”
听见皇帝问话,太医咬了一下舌头:“这……”
“罢了,下去。”
太医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皇帝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儿子,无甚表情。李昇却看到皇帝眼底的冷漠,不禁看向一直神情自若的卫焘。
安静了几息,皇帝开口说道:“你若再不醒来,以后也也不必醒了。”
李孚正襟危坐,眉头拧着,他看见在父皇说完,他六弟瞬间紧绷的身子。
李昇呼吸滞了一滞:父皇当真会为卫家做的这种地步吗?
李昱一脸漠不关心,仔细看竟发现他正在出神。
李烨缓缓动了动,眼中有些震惊过后的恨意。从小到大,只要他们谁惹了卫焘,不管是不是卫焘的错,便都是他们的错。上次他挨了卫焘的打,父皇也是丝毫不管不问。这次他装昏,想要让父皇对他能多垂怜几分,哪怕不惩罚卫焘,能为了他斥责卫焘几句也好。
可是他的父皇,不顾他的死活,亦不顾他的脸面。
“父皇!卫焘蔑视皇家,毫无君臣之礼,求父皇严惩卫焘,维护皇家威严!”李烨声音嘶哑,这段话近乎于喊出来。
李烨不住的磕头,几下玉砖上就留了血迹。
“住口!”皇帝大喝一声,“你身为皇子,却流连烟花之地,可曾将皇家颜面放在眼中?!如今广济寺一案人心惶惶,朕的儿子却于勾栏取乐,你可还记得你是朕的儿子!是这禮朝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