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我瞧着是官兵押人。”秦铮探出头去瞧,被押解的人之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便心里了然了。
“应当是钦差大人下的令,被押解的大多都是府衙的小吏,平日里仗着在官府当差很是豪横。”
听他这样讲,苏婉纯也稍微放下了心,“不是说县衙挺清明的么?”她对官府的关心不大,最大的交流便是状告崔氏母子那一次,县令在她眼中还是比较公正的。
他手下的人应当也不会不老实才对。
“县令清明,不代表下头的人也廉洁,我在县衙打听山地的时候就常被为难要好处,还不知县城的人有没有受他们的气,这些人被抓起来了也好。”
苏婉纯一愣,抬头看他,“你在县衙受了气?怎么从未与我说过?”
“跟官府打交道哪里有不受气的?”秦铮笑着摸了摸她散开的长发,似乎在笑她天真,“我若是告诉你,以你的脾气,怕是要闹起来了。”
皱了皱鼻子,苏婉纯有点不服气,“县令都公正,下头人反而让百姓受气,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就该捅出来才对。”
“当日的情形,就算是捅出来,那些小吏也不过是被叱骂几句便罢,后头咱们要办事还得被更加为难,何必呢,不若吃点亏给点好处,后头还能办事顺遂一些。”秦铮讶异的看向她,“你在惩办下人的时候挺通透的,如今怎么就想不通了?”
苏婉纯哪里是想不通,她是看不得秦铮受气。
她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忽然抬起头看向秦铮,“今儿这事,该不会是你找钦差大人告了一状吧?”
秦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将窗子关了,又拉了苏婉纯回床榻上,又将外裳脱下来挂好,他也跟着躺回到她身边。
“便是我不说,钦差大人也是会查出来的,如今我捅出来反而省了事儿。”秦铮神色淡淡的,“左右如今的县令官位也坐不稳了,将来换了新任大人来,这些人也都是要被换掉的,如今料理了也省的回头再闹一遭。”
“……”被换下来,跟犯了事儿被抓起来撤了职那能一样么?
目光灼灼的看着秦铮,苏婉纯忽而觉得这男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耿直,也是个阴险的。
倒是比她会看时机多了。
“左右今儿的事情与咱们不相干,睡吧。”秦铮蹭了蹭苏婉纯的脸颊,又睡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呼噜声从耳边传来。
苏婉纯想说什么才张了嘴他便睡了过去,将她想说的都噎了回去。
回头愤愤的瞪了秦铮一眼,反倒换得他抱得更紧。
算了,睡吧。
苏婉纯也闭上了眼睛。
许是因为半夜闹醒了一次的缘故,这一日他们起的格外迟,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了。
“去要个早膳,我饿了。”苏婉纯伸了个懒腰,随口吩咐。
玉英被使唤去打水了,小六子也跟了去,秦铮摸了摸鼻子接下了这跑腿儿的活。
方才苏婉纯将两人指使走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看来,当真是故意的。
待小六子回来之后,秦铮还嘟嘟囔囔的跟他说这个事儿。
“不就是瞒了她一会儿么?用得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