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仔细严苛,本是为了咱们好,若她只走面子功夫,让咱们学的四不像,在外头出了丑你就高兴了?”
不过三两天的教学,苏婉纯已经受益匪浅,此时她的仪态比之前端庄了不少。
从前看着便知道是出身不高的姑娘,行动坐卧都带着小家子气,如今看来,隐隐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说话间,到了苏家在京城内的布料作坊,留在京城的大小管事此时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之前苏婉纯便已经将这一年的账目与资料看了仔细,此刻只需要同他们核实即可。
“诸位叔伯都是苏家的老人儿了,从我父身边出来,本事自然不差,比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家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
苏婉纯正色的看向那些管事。
在镇国公府养出来的气派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真有了当家人的气势。
原本还带着几分看轻的管事们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谨听大小姐吩咐。”
不论苏婉纯出嫁去哪儿,在苏家,她还是苏家嫡枝唯一的大小姐。
“我同二叔不一样,我年轻,脾气也急些,若有错漏的地方,可顾不得诸位是有脸面的大管事,该罚的自然得发落了。”
苏婉纯甩了甩帕子,给玉英使了眼色,“去年的账目我已核查过了,大面上还算过得去,但有几样,我还是想问问诸位。”
接下来不用苏婉纯开口,玉英便捧着本子朗声问,“布庄的管事何在?去年苏府并未接军队的单子,为何还有这笔支出,而收入却是空白?”
“这……”
布庄的大管事是一位蓄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比苏家主的年岁稍微大一些,是他年少的时候跟在他身边打江山的老人儿了。
苏家在交给苏家主之前,仅仅只是守着布庄生意过日子而已,就算有旁支也做生意,但却没有聚拢起来。
可以说,有当代苏家主的运筹帷幄,才有如今苏家的盛况。
而跟在他身边打江山的这一众老人儿,比老家主身边的人还要受人敬重一些。
因此,即便这位管事被逼问到了脸上,心里也依旧没有多少害怕。
“大小姐容禀,军队的生意本是一直同咱们家布行做的,今年却骤然被旁支抢了去,我担心旁支的吃不下这单生意,故而还是保留了这项开支,以免不时之需。”
苏文接的这单生意是苏婉纯促成的,他能不能吃下,苏婉纯心里自然是有数。
听布行的管事这样说,她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道:“那旁支做成了这单生意之后,这批料子还没有出手咯?”不然怎么会收入空白的?
“是。”
“那开库房,我瞧瞧。”苏婉纯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是真的好奇,“我也瞧瞧,咱们布行供给军队的料子,是怎么个质量,比旁支的又如何?”
管事的冷汗都下来了,叠声阻拦,“仓库脏乱,不如大小姐等小的让人收拾了再进如何?”
等他将这事儿周全过来么,那苏婉纯这么一遭有什么意义。
“不必,布行是我苏家的老本行,布行的库房更是咱们的根本,诸位叔伯都能进,我有什么进不得的?咱们现在便去瞧瞧吧。”
也不等这管事再说什么,苏婉纯直接便找了人来要求开库房。
小工们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拿眼睛去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