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灾难测,但盛京城的雪入冬以来便下的格外厚重,西北比盛京城更冷,又不似盛京城这般繁华,且今年收成又差,若是真的闹了雪灾,恐怕会有不少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
这一向爱美的小妹妹忽然有关怀西北百姓的觉悟,秦昭明自然欣慰的,但又怕秦怀璧不过是一时兴起,细细思量过后,秦昭明便设下了一出买椟还珠之计。
而经此一事,许是秦昭明对江楚珩有所忌惮而未曾对江楚珩如何,江楚珩便好似赖上了他一般,隔三差五的就往他的别苑中跑,竟像只大苍蝇,赶都赶不走。
秦昭明身藏盛京城自然是不敢张扬,江楚珩虽行事古怪,出现时却总是时候,出其不意的便能帮他一把,虽有些不爽却也纵了这江楚珩的胡闹。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都是示好,可江楚珩与舒子躬给他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面对着江楚珩时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敌意,总觉得这小子的举止虽像是对他投诚,又好似接近他是另有所图,总归让人是不太舒服的。
虽说秦昭明欣赏会用刀的人,但他自然不希望面临刀尖不知何时会朝向自己的危险,因此对这做事无章法,甚至有些随心所欲的江楚珩,他有些捉摸不透,索性选择不去了解。
而眼下见这只大苍蝇莫名其妙的又做了梁上君子前来,废了半天话又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秦昭明的心里便生出了些许的不悦,但又心知江楚珩仕途坦荡又手握重兵,不好下逐客令,索性避过,无言缄默。
江楚珩见他不言,便也知晓他之意,便自顾的起了身来,说出的话有些戏谑。
“微臣今日前来倒是打扰了殿下。”
秦昭明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深长,禁不住皱眉,但想着这话倒是个逐客的好理由,遂顺势开了口。
“既然知道打扰,江小公子是否也该识相些。”
江楚珩笑道:“既然打扰了殿下听曲儿,那微臣便退下了。只是若殿下有别的吩咐的话,微臣随时恭候。”
说着一双眼睛便瞟了门口一眼,系好外袍后便静谧无声的朝着门外走去。
秦昭明盯着他离去暗哼了一声,也懒得理会,却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娇呼,竟是那琵琶女。
秦昭明闻声回头,原来是那琵琶女正欲进门时却险些撞到江楚珩。
琵琶女连忙后退了半步,抱着琵琶低下头去,对着江楚珩福了福身,道:“惊扰了大人与殿下,小女子失礼了。”
江楚珩伸手轻轻挑起那女子的下巴,低头看着她的脸道:“清丽若出水芙蓉,媚而不妖,殿下眼光甚好。”
还未等秦昭明那声大胆说出口,江楚珩便缩回了手,抱拳道:“微臣告辞。”
说着便毫不犹豫的迈步离去。
琵琶女美目流盼,盯着江楚珩那离去的背影,眼波微动,琵琶弦在月华的照射下闪了一缕不甚惹人注目的寒光。
但那一缕光泽转瞬即逝,接着她便转头冲着秦昭明柔柔浅笑,声音似水温柔,轻轻询问道:“殿下,奴家为您新奏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