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金发,年轻英俊的副机长汇报完,朝着座位离自己最近的苏一杭眨了眨眼,和刚刚在安检处那个动作一模一样。
这回换成是苏一杭尴尬了。刚刚打他们一打开门她就看见他,那熟悉的金发碧眼。苏一杭再一次希望自己能是个隐形人。
上飞机,做安检,迎接客人,起飞,做服务。苏一杭心里都美滋滋的。林逸在商务舱,本来他俩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老天有眼,他今天是商务舱的“甜心”之一。
商务舱有情侣座,负责商务舱情侣座的两个空乘就叫“甜心”。无论是点单、上饮料、上菜、续酒水,“甜心”们一切动作都要同步。当然,这和苏一杭没有关系,和她有关系的是,“甜心”不负责开关机舱门,他们起飞降落要坐在经济舱空乘座位旁边的A座位。
而今天林逸旁边经济舱空乘座位坐的是苏一杭。
说是旁边,其实两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中间没有隔开也没有扶手,而且座位不大。林逸看起来高高瘦瘦,其实是很有料的,所以那个座位对他来说有点小了,而空乘座位上的安全带是肩带式的,拉紧以后固定住身体不能左右移动。所以他的手臂只能紧紧挨着苏一杭。以前他坐这个座位的时候挨着同事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莫名肌肉有点紧绷。
隔着衣服布料,苏一杭感觉到他手臂硬得像石头。他身材一定很好,苏一杭想着脸又燥热起来。一定经常健身吧?她想问问他,感觉这是个很好的话题开头,但又不敢,甚至不敢偷偷看他。
“我要去做服务了!”苏一杭只跟他说了这一句,还是在安全带指示灯熄灭以后,说完再一次溜了。
即使这样,苏一杭还是很满足了,一边做服务一边还在哼着小曲儿。
“你好,那边好像有人不舒服!”苏一杭在机舱过道推着餐车的时候,在她左边坐着的乘客指着不远处另一个乘客告诉她。
她把餐车停下锁好,赶过去查看。
一个乘客坐在座位上,以身形目测是名男士,似乎是机舱空调温度太低了,他用了两床毛毯把自己全身包裹住,连头也没落下。即便这样,他看上去还是在微微发着抖。
“从刚刚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这样抖。”旁边的乘客说。
“你还好吗?”苏一杭和他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她又问了一遍,对方好像没有听见。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掀开他的毛毯,他突然转过头来。看清他脸的时候,苏一杭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神涣散,像是快要失焦。像是在看苏一杭又像是没有看见似的朝着她站着的方向,说:
“我的羊癫疯好像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