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鸣在英国呆了很长时间,长到苏一杭都有点快忘记他了。
他给她们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可惜筝筝已经走了,她的礼物只有张玉下次飞上海的时候带去给她。
张玉拆礼物的时候很开心,苏一杭则打着哈欠。
吃饭的时候边吃边打哈欠。
“苏一杭,醒醒。你这是在整个外站都没睡觉吗?”张玉摇她。
“她看起来真的很困,吃完东西我就送你们回去吧。”谭一鸣对张玉说。
苏一杭困到她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反正回到家她又没卸妆就睡了。她很困很无力,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的。
睡饱觉已经大早上了,起来发现有一个显示是谭一鸣昨晚打的未接来电和一封来自新经理的邮件。
邮件她大概能够猜到是告诉她很抱歉暂时不能搬寝室了。她在飞往英国的航班上向副乘务长打听过了,住房管理部门的总经理已经发话了,今年不会让任何人搬家。这个“任何人”当然包括她。
倒是谭一鸣的来电让她感到奇怪,虽然自己存了他的电话,但他从未打过电话找她。她照着那个号码拨回去。她知道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今天又是周末。
“hi,你昨天找我?”
“嗯。”听对面没有任何背景杂音,苏一杭猜测他可能在家里。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谭一鸣说:“昨天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你都看出来了?”苏一杭惊于他的敏锐:“怪不得我们都说你是妇女之友,你真懂女人心思。”
‘妇女之友’?对于谭一鸣来说又是新词,但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词。
“说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说不定以我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还可以开导开导你。”
苏一杭潜意识里觉得谭一鸣是一个值得倾诉的人,可能因为他一贯给人成熟、可靠的印象。于是她把自己喜欢林逸,打算跟他告白却被拒绝了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说完这些以后问他:“你说,我是有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就在苏一杭怀疑谭一鸣是不是把电话放在旁边就去忙自己的事儿了其实根本没有在听的时候,突然听他开口: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两个回答一模一样,苏一杭觉得他这等于没有回答。不过,当自己把这些事说出来以后,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她是真心感谢,而且庆幸还好是谭一鸣。如果自己打电话给其他人,她都能猜到她们会说什么,绝对对她转换心情没有一点帮助。
比如打给筝筝,虽然不能打电话了,但如果能打她绝对会说:“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吗?林逸是朵高岭之花,那么多的前辈已经实践过了。”
如果打给张玉,她肯定会说:“他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他呗。”
如果打给段晓,她不知道段晓会说什么,说“好倒霉啊”?
如果打给……她好像没有其他可以打给的人了。她发现自己好像只有三个朋友,加上谭一鸣勉强算有四个。
“我心情好多了,就这样吧。”苏一杭挂断了电话。
谭一鸣:“…………”
苏一杭挂了电话把手机邮箱打开打算把经理那封信删掉,她之前去见过新经理,对方只是说尽量。一般如果别人说“尽量”,那意思都是基本不可能叫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点进去邮件,里面写着“你的搬家申请通过了,请自行联系住房部门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
她从床上一跃坐起来,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确认了一遍那一份英文信的内容她没有理解错。
她的申请被批准了。
“啊~~”她高兴到尖叫,总算最近有件好事发生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她打开门。
“su……”
“Yumi,我要搬家了。”不等对方开口她先说了。
苏一杭行动很快。第二天她就搬出来了。实在有点迫不及待。
马来西亚籍空乘蒂凡尼在自家客厅看着苏一杭忙上忙下,跑来跑去。现在这也是苏一杭家了。
“需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虽然有个人帮忙肯定更好,但苏一杭不想麻烦她。
蒂凡尼还是过来帮她了。从小接受华人教育,蒂凡尼对人情世故还是很精通的。苏一杭东西不多,又只是需要把东西从楼上搬到楼下,一个下午她就弄好了。
她在新房间里面最后整理自己东西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Yumi发来的。
“su,你东西已经搬完了吗?你拿走了厨房里面一瓶属于我的酱油,可以还给我吗?”
句末还有一个“现在,马上”,以及好几个感叹号。
苏一杭在身边箱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找,翻出一瓶还没开封的酱油。锦锦记的,所以她当时在厨房收东西时以为是自己买的。
她赶紧拿着酱油坐电梯上去还给Yumi,给她的时候还不停道歉。
Yumi接过酱油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逮到你了,这让苏一杭感觉有点冒犯。